通话结束不到五分钟,傅家老太太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时间在一个小时后。
地点在医院附近两公里的一家高端商场顶层的咖啡厅。
咖啡厅私密性极好,环境清雅,空气中浮动着咖啡豆烘焙的醇香和舒缓的钢琴曲。
温灼提前十分钟到达。
推开沉重的玻璃门,她目光略一环视,便轻易地锁定了目标。
靠窗的最佳位置,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端坐着。
她身着质感极佳的香云纱旗袍,外搭一件薄针织开衫,脖颈间是一串光泽温润的珍珠项链。
她并未看向门口,而是微微侧头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观,手边放着一杯清水,姿态从容优雅,仿佛只是在此闲坐,却自成一方不容忽视的气场。
温灼整理了一下身上简单的T恤和长裤。
她那会儿回去洗了个澡,换掉穿了一夜的旗袍,这才稳步走了过去。
“傅老夫人,您好,我是温灼。”她在桌旁站定,微微颔首,声音不卑不亢。
傅老太太闻声转过头,目光落在温灼身上。
那目光带着岁月沉淀下的通透与锐利,像是能滤掉所有浮华,直抵本质。
她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将温灼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遍,从她素净却难掩疲惫的脸庞,到她简单甚至有些朴素的衣着,最后重新对上她的眼睛。
那审视的过程不过短短几秒,却漫长得让人屏息。
“坐吧,孩子。”老太太终于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威严。
她抬手示意了一下对面位置,桌上已为她点好了一杯拿铁,拉花精致,热气袅袅。
“谢谢。”
温灼依言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像面对老师的学生,内心波澜汹涌,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
“冒昧请你过来,没耽误你照顾弟弟吧?”
傅老太太端起水杯,轻轻呷了一口,语气像是寻常的寒暄。
“没有,弟弟目前情况稳定,有护士照料。”温灼谨慎地回答,“您费心了。”
老太太放下水杯,目光依旧落在她脸上,似乎想从她细微的表情里读出更多信息。
“少禹那孩子,一大早慌慌张张跑去医院,没给你添麻烦吧?”
“没有。”
温灼回答,心里琢磨她这话的意思。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傅少禹送东西,即便不是经过老太太同意,那也是老太太默许的。
所以,她才会如此问。
如此一来,就不能只谢傅少禹。
温灼继续说:“傅少禹他很热心,送了些吃的和很多营养品,谢谢您和傅家的关心。”
傅老太太微微颔首,不再绕圈子,声音放缓了些,却更显分量。
“我那个小儿子,性子冷,脾气硬,这些年很少见他对什么事什么人上心。”
她话语微顿,观察着温灼的反应,才继续道:“昨晚寿宴,他倒是有些不同。”
这是不知道她是傅沉的前女友?还是,试探?
答案显然是后者。
诚如傅少禹所言,她早已在对方眼前无所遁形。
这种认知让她在最初的紧张后,反而生出一种令她自己都惊讶的平静。
就在她斟酌着该如何回应这句意味深长的话时,一道矫揉造作、惊喜万分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咖啡厅的宁静——
“哎呀!这不是灼灼吗?真是太巧了!”
这个声音温灼再熟悉不过!
只见继母林美云和妹妹温心雅正从门口方向走来,两人手里拎着几个奢侈品购物袋,显然是刚血拼完毕。
林美云脸上堆满了夸张的惊喜笑容,而温心雅的目光则像探照灯一样,第一时间就黏在了她对面的傅老太太身上,眼底充满了惊艳、打量和毫不掩饰的好奇。
温灼倒是没多意外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