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蕴容面上不露分毫,只是微微垂下眼帘,
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些许后怕与委屈的柔弱神态,轻声道:
“谢太子爷关怀,臣妾并无大碍,只是今日宴上……确实有些惊着了,至于小李氏的事,”她抬起眼,目光盈盈地看着他,带着全然的“信任”与“依赖”,
“有太子爷这句话,臣妾就放心了。一切但凭太子爷做主。”
她这番姿态,完美地满足了胤初那点大男子主义的保护欲和补偿心理,
胤初见她如此“柔弱懂事”,心中那点因之前误会而存的疙瘩似乎也消散了些,语气不由放缓了些,“嗯,你明白就好,安心养着,外面的事,有孤。”
又干巴巴地嘱咐了几句“好好休息”、“缺什么就说”之类的话,这才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石蕴容脸上那丝柔弱瞬间褪去,恢复了一片淡漠的平静,
清白?
她何时需要他来证明了。
胤初走出正殿,
夜风一吹,方才在殿内那点强装的镇定和隐约的满足感便消散了不少,
他踱步往书房走,
脑子里却反复回闪着石蕴容方才那低眉顺眼、依赖信任的模样,
这模样本该让他安心,
可不知怎的,却勾起了他更深的不安,
他猛地想起之前那一个月,她也是这般……
呃,至少表面上是温顺贴合的,甚至还会主动与他探讨政事,引得他频频前往正殿,
可后来呢?
还不是说冷就冷,翻脸比翻书还快,直接把他气得跳脚?
万一这次又是这样呢?
等他费心费力查清了小李氏的案子,还了她清白,
她会不会又故态复萌,恢复成那块捂不热、啃不动的冰疙瘩?
这种不确定性让胤初心里极其不自在,
甚至生出了一丝他绝不承认的焦虑,
他绝不能再陷入那种被动又憋屈的境地!
胤初脚步一顿,转身看向身后的何玉柱。
何玉柱被这视线看得一惊,“爷,可是有何吩咐奴才的?”
胤初不语,似在斟酌措辞,
可这一沉默,让何玉柱更是胆颤,
他开始仔细回想近期自己做过的大小事,额角都渗出了冷汗,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想跪下请罪时,胤初开口了,
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干咳了两声,才压低声音,极其别扭地问:
“何玉柱,你说女人平日里都喜欢些什么?怎么才能……才能让她高兴点?”
他甚至没好意思直接点明“太子妃”。
何玉柱伺候太子多年,还是头一回被问及这种问题,愣了好一下,才小心翼翼地斟酌着回答:“回爷,这……寻常女子嘛,无非是喜欢些新奇漂亮的衣裳首饰、珠宝头面?或是、或是些时兴的胭脂水粉、香料玩意儿?再不然,投其所好,送些她平日里爱吃爱用的点心吃食?”
胤初听着,眉头皱得死紧,
衣裳首饰?
石蕴容似乎对这些一向淡淡,
胭脂水粉?
也没见她多热衷,
吃食?
倒是可以试试。
“还有呢?”他追问。
何玉柱挠挠头,硬着头皮道:“再有……再有就是多陪伴?说些软和话?夸赞几句?”
他说得自己都没什么底气,
心中也是叫苦不迭,
这种事,问他一个阉人,他都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会什么讨女人欢心的好法子?
胤初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琢磨开了,
虽然觉得何玉柱说的这些法子俗气又没什么把握,
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翌日,
胤初便让内务府送来了好几匹颜色鲜亮、绣工极其精致的江南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