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光线的缘故,此刻的她看起来格外柔软,
那双平日里或锐利或冷静的眸子低垂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微微颤动着,像受惊的蝶翼。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
胤初的指尖动了动,最终没有去碰她的脸,
而是缓缓落下,轻轻拾起了她一缕滑落到胸前的乌发,
发丝冰凉顺滑,如同上好的绸缎,在他指间缠绕,
他能感觉到在他触碰的瞬间,她极其轻微地瑟缩了一下,呼吸似乎都屏住了,
那抵在床沿的手下意识地收紧,抓住了身下的锦褥。
这种细微的、克制的反应取悦了他,
他没有用力,只是任由那发丝在自己指间流连,带着一种近乎玩赏的意味,
他的拇指无意间擦过她寝衣立领边缘露出的一小片肌肤,触感温润细腻,如同暖玉。
石蕴容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那一点意外的触碰惊扰,
她终于抬起眼,眸子里水光潋滟,带着清晰的慌乱和恳求,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转瞬又如同被烫到般迅速低下,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太子爷。”
这一声,带着细微的气音,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胤初喉结微动,
他俯下身,靠得更近,另一只手终于抚上了她的脸颊。
他的掌心带着多年练习骑射特有的薄茧和温度,与她微凉细腻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她能感觉到他指腹的粗糙感,以及那动作里蕴含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她没有躲闪,甚至没有挣扎,只是顺从地任由他托着自己的脸颊,
身体却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线条都透着僵硬和隐忍,
她的睫毛颤抖得更加厉害,
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浅显,胸口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一种无声的煎熬。
胤初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她细微的战栗,能看到她白皙脖颈上微微凸起的、紧张的经络,这种与昨夜相似全然不同于她平日强势模样的脆弱感,极大地满足了他男性的征服欲和某种微妙的怜惜感,
他拇指的指腹极其轻柔地、几乎带着安抚意味地,摩挲了一下她的颧骨,
然而,
就在他试图再进一步,低头欲吻上那微微颤抖的唇瓣时,
石蕴容却像是终于承受不住这般暧昧的折磨,极轻地偏开了头,
让那个吻最终只落在了她的唇角。
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近乎本能的抗拒动作。
胤初动作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