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再次冒出希冀的光。
谢晋白掀眸,直直看向沈庭钰身后的姑娘。
眼中那复杂的情意,看的陈敏柔一肚子火。
她气急而笑:“三年时间,就将落水惨死的发妻忘之脑后,再次看上了新人,这就是王爷所谓的情深义重?当真叫人……”
“敏敏!”
赵仕杰肃声打断妻子的话,对着谢晋白拱手,“内子一时无状,请殿下见谅。”
这哪里是无状,根本就是质问了。
质问的还是杀名远扬的誉王。
周遭离得近些的宾客,都倒吸了口凉气。
谁不知道,已故的王妃,是誉王的逆鳞。
整整三年,没有人胆敢在他面前提及。
此刻,却被一内宅妇人当堂诘问。
谢晋白面色沉了下来,他还没说话,陈敏柔又是一声冷笑。
“无状?”
她看向自己夫君,语气似嘲非嘲,“的确,王爷能为发妻守节三年已经是天下少有的好男人了。”这话冲着自己夫君去的。
字字都夹枪带棒。
没有半点妇人的贤良淑德。
死了三年,还有好友撑着病重的身体,为自己出头,崔令窈感动的鼻酸,又有些为她捏把汗。谢晋白这阴晴不定的脾气,万一真恼了,要治陈敏柔以下犯上该如何是好。
像感知到她的担忧,全程没有出声的男人掀眸瞥了她一眼,而后,竟然笑了下。
谢晋白偏头,问身后的李勇,“正二品内命妇,言行狂悖,冒犯本王,依照规矩该如何处置?”此言一出,周遭气氛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赵仕杰眉头微皱,就要开口解围,李勇已率先道;“此罪可大可小,属下记得,五年前永昌侯府老夫人曾对长安公主出言不逊,皇后娘娘下诏将她从正一品诰命夫人,降为四品恭人,至今没有复位。”长安公主是谢晋白嫡亲皇姐,帝后的嫡长女,及笄后千挑万选,最后嫁给永昌侯府世子爷。老夫人是她的婆母。
作为婆母斥责了公主几句,尚且受到发落,陈敏柔嘲讽的还是重权在握的皇子,又会受到怎样的……崔令窈有些怀疑这怕不是谢晋白的试探举动。
他想让她为了陈敏柔,主动求情,暴露身份?
手腕被身旁人握住,沈庭钰侧眸看向她。
眼神中满是安抚,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
那头,赵仕杰已经上前一步道:“夫妻一体,内子身子虚弱,殿下若要问罪,臣愿代她受罚。”陈敏柔哪里肯领情,她死都不怕,更不会在意什么诰命荣华,嘴巴一张,就要再说点什么,赵仕杰先一步伸臂将人揽进怀里,语气无奈:“你消停些,身体本就不好,逞什么口舌之能。”
……啧。
冷不丁被灌了口熟悉的狗粮。
崔令窈眨巴了下眼睛,又觉得传闻还是有不可信的地方。
至少,看这一幕,她不太信眼前这个赵仕杰,会在妻子病重垂死之际,急着挑选继室夫人。谢晋白也看的刺眼。
从前,他们四人各自成双成对。
感情上顺顺利利得到圆满,他一点也不艳羡旁人。
现在,他媳妇没了,盼了三年,盼着她换个躯壳重生回来,可她不跟他相认不说,还打算嫁给其他男人。
而面前这对却依旧恩爱甜蜜。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谢晋白是真感受到了几分酸痛。
他喉结轻轻滚动,咽下那股子苦意,淡淡道,“都坐下,别挡着本王看戏。”
这是不打算追究的意思了。
崔令窈松了口气。
赵仕杰也颔首致谢,拥着妻子在旁边位置坐下。
周围一众瞧热闹的人面面相觑一眼,各归各位。
底下,斗兽场上,几名驯兽师得了吩咐,上台大力掀开盖在笼子上的黑布,露出里头的野兽。一头体型壮硕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