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分,根骨上佳犹在其次,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耐得住性子,吃得了苦。练功极其勤勉,从无一日懈怠,悟性也佳,通臂拳的架子已经打得有模有样,气血运行也日渐旺盛,是个好苗子。”
他语气满是赞赏,
但随即察觉到李长生眉宇间似乎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不由话锋一转,“师弟你. . ..似乎另有心事?”
侍立一旁的周沁闻言,轻声插话道,“李师叔,你是在担心小鱼师妹的心事吧?”
见两位长辈目光投过来,她柔声细语,语气中带上几分不忍,“小鱼师妹平日刻苦,与我也算亲近,她 . ...前几日夜里,我曾见她一人躲在后院角落偷偷哭泣,被我撞见后.. ..她哽咽着说,想爷爷了,非常担心她爷爷在黑林岛出了什么事,说好久都没消息...”
“竞有此事?”
周镇岳脸上的笑意敛去。
“沁儿前几日是向我略提过几句,我只当是小孩子初来乍到,难免思家心切,竞不知还有这般内情. ...怪不得,我时而见她灵动活泼,比同龄人更甚,时而又觉得她眼神里总藏着点与她年纪不符的沉郁,练功时也格外拼命,那股劲头,不像在练武,倒像是在发泄,又或是在逼迫自己快点变强,竟是家中遭此变故..”
他回想起陈小鱼平日那沉默刻苦、甚至有些苛待自己的模样,心中顿时豁然,明了那份远超同龄人的倔强从何而来。
李长生轻轻叹口气。
他放下茶盏,“沁丫头心细如发,不瞒师兄,小鱼这孩子命苦,她爹去得早,自幼便与娘和她爷爷陈大志三人相依为命,爷孙俩感情极深,前些时日,陈大志为了多挣些银钱供她日后所用,咬牙接了趟远活,去黑林岛伐木..”
“原本约定最多半月即归,可如-. ..早已逾期两月有余,仍是音讯全无,我多方打听,还是不见人影,只帕.…..唉。”
“这孩子倔强,嘴上不提,只怕心里却憋着一股劲,也压着这件事,我实在担心,长此以往,郁结于心,反伤肝脾,于身心、于武道都是大为不美。如今听师兄说她练功勤勉,也就放心了,她本就痴心武道,或许沉浸于这通臂拳,反而能让她暂时忘却烦扰,得个寄托。”
周沁在一旁听着,纤长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袖口,清丽面容上渐露不忍之色。
周镇岳郑重点头,“师弟放心,如今既然已知内情,我与馆中诸位教习,日后自会对她多加留意,适时开导。武道一途,艰辛漫长,有时一份执念固然是动力,但若心结过深,郁而不化,亦易生心障,这孩子,不容易.”
“不过,她能如此快地沉下心来练武,足见心志之坚,远非常人所能及。师弟暂且宽心,只要她在通文馆一日,这里便是她的安心立命之所,绝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李长生默默颔首,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演武场上,陈小鱼正全神贯注地一板一眼打拳,汗水浸透额发,小脸紧绷。
周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轻声道,“李师叔放心,我会常陪着小鱼师妹的。”
见李长生低眉不语,周镇岳心中微动,忽然朝周沁摆摆手,“沁儿,你李师叔难得来通文馆一趟,去吩咐下房多备些好酒好菜,好让你李师叔在馆内留膳。”
周沁心领神会,“是爷爷。”
待周沁款步离去,周镇岳重新看向李长生,抬手示意厅内再无旁人,笑道,“师弟,现在只剩你我二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李长生回过神。
见周镇岳以为自己先前忧心忡忡、另有要事需要避人耳目、这才将周沁支走,摇头苦笑。
“师兄误会,刚才我只是看小鱼练功,想到她家中变故,心中一时感慨,并非有什么不便明说之事。”周镇岳闻言,神色了然。
“原来如此,师弟对小鱼这孩子的拳拳爱护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