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什么。
目光瞟向角落里那块被撬下来、边缘糟朽的废船板,又飞速移开:“. ..长生兄弟,你.. ..你那些想法...嗯,那个...”
他“那那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
李长生见此,心中猜测笃定三分。
他温煦地笑了笑:“鲁师傅,我那些都是外行人的胡思乱想,您老别往心里去,这修船的手艺,还得是您这样的老师傅说了算。”
这话本是给鲁三儿台阶下,
但听在老鲁头耳朵里,却更像是李长生在谦逊自贬,反而让他心里那点不服气和探究欲,像是浇了油的火苗,“噌”地一下更旺了,憋得老脸通红。
就在此时,
两个学徒二牛和三伢子抬着一筐木屑走过来,准备倒掉。
这二牛是个憨直性子,看到李长生,咧嘴嘿嘿一笑。
“李叔,您来取船啦?船修得可好咧,您是没瞧见,师父他较真儿,非拿您说的那个法子试,把油布往那废板缝上一按,嘿!您猜怎么着?那水真就不漏咧!可把师父给 .”
“哎哟!”
三伢子狠狠踩了二牛一脚。
二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秃噜嘴了,看着师父瞬间变得铁青又涨红的脸,吓得一缩脖子。
赶紧拉着三伢子,一溜烟跑了。
鲁三儿僵在原地。
那张老脸此刻红得像煮熟的虾子,连脖子根都泛着赤色。
他只觉得一股滚烫热气从脚底板直窜天灵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自己先前偷儿摸着做实验被打脸,还被这憨徒弟当着正主的面儿给捅了出来!
这、这简直是..简直是把他这张老脸,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李长生算是明白了。
那油布临时止水的效果,显然给这位坚守传统的老匠人造成了极大冲击。
他心中并无半分嘲笑之意,反而对这位执着于手艺、又勇于尝试的老匠人多了几分敬意。
只是这场景,
确实是让老鲁头臊得慌。
李长生轻咳一声,笑道:“咳..鲁师傅,那法子也就临时应急,图个快,糊弄一下还行。”“真要论长久耐用、保船平安,还得是您这手捻缝的绝活,千锤百炼出来的功夫,那才是根本...”搞明白这些,李长生又客套一番。
用那修炼大半辈子、堪称精湛的语言艺术,替老鲁头解围后,便驾船离开了船坞。
“呼”
码头船坞,望着李长生远去,鲁三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竞隐隐渗出一层薄汗。
太他娘的尴尬了!
若非李老头儿人老成精,最懂察言观色、留人脸面,否则他真该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鲁三微微皱眉,喃喃自语道:“这李老头儿,平日里不声不响、深居简出的,怎地还对造船这行当有研究?那油布 ..是有说法儿的。”
要说什么瞎猫碰上死耗子,这一天天的,哪儿来那么多的巧合事儿?反正他可不信。
就在心神不守之际,
船坞外头响起急促脚步声,几道人影步履匆匆,大步流星地走进船坞,径直朝他而来。
管事姓赵,是船坞大把头。
身后跟着两个账房模样的人,以及船主派来的几名监工。
“鲁师傅!”
赵管事人未到,声先至:“鲁师傅,那艘海鹞号的事儿,您琢磨得咋样了,船主那边催得紧,眼瞅着就要起风了,耽误不得啊!”
鲁三儿正蹲在坞池边,对着那块浸过桐油的废船板出神,听到喊声,身子一僵。
他慢吞吞地站起身:“赵把头....是海鹞号水线底下,靠近主龙骨和第三根肋板榫卯那块儿的阴渗?“可不就是它嘛!”
赵管事一拍大腿,眉头拧成了疙瘩。
“您老去瞧过三回了,敲也敲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