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元清……”
延丰帝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寒芒。
他当然知道辅元清是谁。
此人正是国师麾下的一员得力干将，以毒术闻名，行事诡秘。
“能悄无声息地潜入宫中，对母后下毒，且有动机这么做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秦渊的声音很轻，又暗戳戳提了一嘴。
延丰帝沉默了。
他没有再追问下去，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愤怒与杀意，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秦渊的重瞳看得分明，在他说出辅元清的名字时，延丰帝的龙气虽有波动，却并未紊乱。
这位帝王心中，早已有了猜测。
一边是生养自己的母亲，一边是志同道合，共同推行变法大业的盟友国师。
而且国师之所以会对太后下毒，多半还是为了帮他执掌大权，避免后宫干政。
这其中的取舍与博弈，远非外人能够想象。
延丰帝不问，是因为他现在还不想，也不能打破这个微妙的平衡。
秦渊见状，也心领神会，不再多言。
他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有些浑水，还不是他现在该去瞠的。
“若无他事，臣先行告退。”秦渊躬身行礼。
“嗯，去吧。”延丰帝挥了挥手，目光依旧停留在手中的茶盏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渊缓步退出御书房，心中对这位延丰帝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方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事。
然而，他刚走出御书房不远，还未离开皇宫，一名眼熟的内侍便小跑着追了上来，挡在他的身前。声音略显尖细，却极为恭敬，“秦小先生，请留步。”
“何事？”
那内侍弓着身子，满脸堆笑道，“太后娘娘凤体大安，精神头好多了。”
“听闻您在宫中，特意传您过去说说话。”
“娘娘她呀，说要好好谢一谢小先生呢，小先生可是有福分喽。”
内侍的言语中满是羡慕，秦渊心中微动，点了点头。
该来的，总会来。
慈宁宫内，檀香袅袅。
与昨日那死气沉沉的压抑不同，今日的宫殿显得明亮了许多。
榻上的太后已经换上了一身素雅的凤袍，斜倚在软枕上。
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脸色已然红润，浑浊的双眼也恢复了清明与神采。
秦渊开的那剂药方，药效堪称神迹。
不仅祛除了千机毒，甚至连她体内积压多年的沉疴旧疾都一并清除了不少。
“你来了。”
见到秦渊进来，太后挥手屏退了左右的宫女，目光温和地看着他。
秦渊行了一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打量着他，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几分追忆，最终化为一声轻叹，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的老师，应该就是玉郎君吧？”
“是玉郎君让你来救哀家的？他的心里果然还是有我的.……”
“玉郎君，他……如今可还好？”
玉郎君！
秦渊心中微愣，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些被遗忘的细节。
在原本的轨迹中。
这位身份尊贵的太后，年轻时是药师爷爷众多追求者中，最为痴情也最为特殊的一位。
没想到，时隔数十年，她心中竞还记挂着药师爷爷。
不过秦渊很想说她有些想多了，离开村子之前，药师爷爷可没有交代半句关于她的事。
至于救治之说，更是无稽之谈。
不过秦渊没有明言，心思急转，顺着她的话，抛出了一个让她可能会浮想联翩的答案。
“回禀太后娘娘。”秦渊微微躬身，语气平静，“老师他……让我回来清理门户。”
清理门户！
这四个字，在太后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