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怎么可以明明长着个脑袋,却竟说些没脑子的话,做些没脑子的事,愚蠢得几乎可笑地步,实在是不像他这做阿耶的。
挥手止了想说话的秦王,垂拱帝目光落在垂眉敛目的魏王身上,问道:“八郎,你瞧着是要如何处置承信侯世子?”
魏王似乎身体有几分难受,他掩唇轻咳几声,缓了几息后,才道:“回禀圣人,儿臣以为承信侯世子冒犯皇室,罪不容赦,不若废黜其的承信侯世子身份,以儆效尤。”
“朕以为八郎说得不错。”垂拱帝看向承信侯,和颜悦色的,“承信侯觉得如何?”
承信侯恭顺跪倒在地:“犬子罪该万死,如今圣人仁德,能留他一命,臣谢主隆恩。”
垂拱帝拊掌一笑,道:“好,传朕旨意,承信侯世子杨琛言行无状,废黜世子身份。”他目光在李叡和李铮身上一瞥,又接着道,
“美人祝氏,器识柔顺,淑慎有仪,可晋三品婕妤,择吉日备礼册封。”
“皇九子叡,皇十子铮忠肃共懿,聪慧仁孝,册为陈王,潞王。”
秦王连忙道:“阿耶,九郎和十郎还未从崇文馆出阁,如何能封王开府,这不合规矩。”
“朕意已决,不必再议,无事就都退下吧。”垂拱帝挥了挥手,显然是不打算再更改什么旨意。
看着秦王他们各怀心事地退了出去,李悬黎轻轻笑起,对着垂拱帝道:“阿耶也觉得四皇兄真是不成器吧。”
垂拱帝语带纵容:“你呀,就会嘲笑你四皇兄,真是老四的克星。”却没否认。
李悬黎顾盼神飞道:“那也是四皇兄总犯错,我这也是为了不叫四皇兄犯下弥天大错,所以特意地好心提醒他,只是四皇兄偏偏不领情。”
“阿耶,您也四皇兄这人是从来不知道轻重缓急的,任何事由他办,都能轻而易举地叫人寻出差错来。”李悬黎看向垂拱帝,语气落得真诚,又透着狡黠,“我近来还听说呢,四皇兄在督办千秋万年楼的建造时,仿佛从中贪墨了许多白银。”
垂拱帝忍俊不禁:“你是寻着机会就要给老四上眼药。”垂拱帝自来喜欢头脑灵巧的聪明孩子,见着李悬黎有几分得意的含笑模样,他反倒笑得更加温和慈爱。
看着李悬黎,垂拱帝温声道:“明月珠,水至清则无鱼,做圣人,不必期盼底下的臣子各个都如圣贤般清廉无私,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越过那个度,不影响大事与最后的结果,就不必太过在意。”
那若是越过了那个度呢?
李悬黎抬眸,迎上垂拱帝带笑的慈和目光,不必问出口,李悬黎已然是心知肚明,她眉眼弯弯地一笑,说道:“多谢阿耶赐教,女儿明白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圣人对臣下,可她与秦王是要你死我活的夺嫡对手,哪能轻易放过,小过是能铸成大错的。
……
殿外,看着李叡和李铮告退的身影,秦王压低着嗓音道:“母妃知道祝氏被晋为婕妤,定会生气。”淑妃会生气后宫要新有位祝婕妤,秦王则更生气前朝又多了两位和他必定不对付的亲王。
看了眼身后已快疼昏过去的杨琛,秦王语调烦躁:“也怪表弟胆大妄为,九郎和十郎再不得宠,也终究是他这臣子要跪要拜的主子,岂能口吐狂言,还胆大地伤了九郎和十郎,齐光得着这样难得机会,自然要把事闹大。”
承信侯沉默不语,可秦王在李悬黎那受了气,自然要找地方发泄出来,他不依不饶道:“舅舅,你可要好好管教管教表弟,让他日后千万别再给我找什么麻烦,他再惹事,我可不会再管他救他。”
秦王说完,就甩袖离去。
魏王却并没走,他对着搀扶杨琛的两个小太监吩咐道:“把表弟背起来送到承信侯府的马车上,小心些,别碰着他的伤口。”
看着承信侯,魏王声音温和:“舅父不必担忧,这已离了紫宸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