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站在院落前,被软韧的结界拦在门外,还有什么不明白,顿时心虚起来。
“怎么回事?”她冷声质问。
先前那两个小弟子见情况不对,生怕殃及池鱼,一溜烟跑了老远,退到众人身后,眼里又迸发出好奇的光芒,舍不得将脚挪到最佳吃瓜范围之外。
乌鸿入宗门时正是年少,那时师兄谢铮和师尊谢晟都忙着闭关修炼,往往在洞府中一待就是三两个月,出关的时间也很短暂,根本没工夫搭理他,因而他最先是跟在云若雪身边修行。
现在回想起那些日子,云若雪对人对事都极为严苛,对自己更严苛,在她手下的弟子常年怨声载道,还不敢轻易发作。
虽然后来谢铮与谢晟陆续结束闭关,他修为上涨,渐渐有超过云若雪的趋势,因而便改换师长,跟着他们二人修炼。
但而今三年不见,一时陌生,忽然对上云若雪冷冰冰的眼神,立马勾起了他“不堪回首”的记忆,下意识心尖一抖,忙不迭后撤半步,以谢铮为掩体,轻轻将他推出去,“师兄,你来说。”
谢铮嘴唇翕动,气氛一时凝固。
云若雪瞧了眼面前的三人便已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目光定定落在江丛莹身上,抱臂而立,确是对着二师弟谢铮发难,“说吧。”
“小师妹当初体内余毒未消,师姐的院子是宗门中灵气最盛的地方,小师妹在这儿养伤也方便些……”
她闻言不置可否,拉了把站在一旁默默装死人,全程看戏的亘白,侧开身,将宽阔气派的朱色大门让出来,伸手遥遥一指。
“既然我回来了,那就去从哪儿搬来的就搬回哪儿去吧。”说着,她蹙了蹙眉,补充道,“动作麻利些。”
她不太喜欢旁人动自己的东西,但这院子确实是宗门内灵气汇聚的风水宝地,在这儿修炼事半功倍,她绝不可能轻易放手。
江丛莹一拂袖,结界洞开,门扉晃了晃,金色门环口叩击出清脆的声响,向内缓缓亮出一条道。
“师姐,这院子我住了许久,其中物件一时半会儿清点不出,可否……”
云若雪不耐打断,“何时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
此言一出,已是极尽刻薄。
江丛莹自东州来,千里迢迢拜师谢晟,背井离乡,原本是泾谷江氏里千娇百宠的大小姐,从未听过一句难听的话,而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这般呵斥。
“师姐!”乌鸿连忙将小师妹护在身后,“当初本就是你下毒……”
话音未落。
不远处传来一道呵斥,“住口!”
云若雪身形一顿,放下环抱的手臂,脸上不耐且烦躁的表情消散无踪,朝着声源处看去,一眼便在人群中瞧见了三年不见的好友。
一对上眼神。
孟檀还是熟悉的装束,深紫色的弟子服,宽袍华服,绣着凶兽暗纹,狰狞肃穆。束腰收紧,衬得她身高腿长,眉眼立体且精致,又冷又艳,胜过隆冬的寒梅。
腰间只简简单单挂着一枚戒律堂的身份牌,更是教人轻易不敢靠近。
她急匆匆掠过人群跑上前来,推开眼前碍手碍脚的三个剑尊弟子,围着云若雪上下打量,看了又看,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出门一趟,她这好友不仅瘦了一圈,周身修为更是大受折损,也不知受了多少伤,遭了多少罪,连护体的法衣都烂了,灵气溃散,沦为废品。
而且——
她总觉得云若雪周身气息怪怪的,却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想进一步查探,但众目睽睽之下难免冒犯到隐私,只能一脸狐疑地收回目光。
从始至终没工夫理会旁边多出来的亘白。
一回身,狠狠瞪向乌鸿。
“尊上早就说过,旧事翻篇,当年之事宗门上下不许有人再私下议论。乌鸿,别以为尊上闭关就没人能收拾你!”
乌鸿还想争辩两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