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二十一章
空荡的芭蕾舞教室里，千穗理把最后一个学生送到门口，收拾了东西就要去网球部找神太郎。
自关东大赛后，网球部里的气氛愈发严肃，队员们更加刻苦，柚太郎也在其中投入了更多时间。
她自己也是，最近在忙碌于帮芭蕾舞社即将到来的群体舞蹈比赛改编舞蹈，为此,她前段时间还联系了在法国的编舞老师请教。拿起手包的一瞬间,手机就在包里震动起来。千穗理拿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的“母亲”二字让她指尖一颤，险些没拿稳手机。
这种条件反射式的不适与害怕让千穗理苦笑不已。“喂，妈妈？"她按下接听键，声音下意识地放轻。“千穗理，你回家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母亲利落的声音，不等千穗理回答，又马上到，“我已经给你订了机票，下周就回来参加比赛。”千穗理的呼吸一滞：“什么比赛？”
“国际芭蕾舞大赛，我已经帮你报好名了。"母亲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思。
木地板上散落着几枚发卡，千穗理捡起来无意识地把玩：“妈妈，我最近有些忙，实在没时间……”
“别任性。”母亲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你知道这个比赛的含金量的。”“上一次你只拿到第二名，那么丢人，这次难道不应该一雪前耻吗？”“你应该记住自己的失败。”
千穗理的手指紧紧攥住发夹，尖锐的金属刺痛了她的手心，但千穗理几乎感知不到：“但我要对我的工作负责,我的学生们下个月就要比赛了。”“就那些业余的学生？"母亲冷笑一声，“千穗理，你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我花了这么多精力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陪一群小朋友过家家的！”厚厚的云层渐渐遮住了夕阳，教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千穗理感到一阵窒息，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喉咙：“妈妈，这是我的选择，我不能自私地影响孩子们。”
“她们都很热爱芭蕾，也为了比赛在辛苦训练。”“选择？"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你懂什么选择？”“如果不是我这些年我给你铺的路，给你介绍人脉，你能……“我知道！“千穗理突然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咬住下唇。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知道您为我付出了很多，但您做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呢？”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只是想像普通母女一样和您交流。“千穗理的声音开始发抖，“而不是每次都像接到命令一样，说′好的，妈妈。”“我做的决定都是为了你好。"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千穗理，你变了，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这样跟我说话。”“是谁教坏了你？”
一抹汗水从千穗理的额角渗出，她感到一阵眩晕：“妈妈，我已经二十五岁了。”
“所以呢？你觉得自己的翅膀够硬了？"母亲打断她，“别忘了是谁把你送进最好的舞蹈学院，是谁一一”
“我没有忘！"千穗理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在空荡的教室里回荡。她颤抖着深吸一口气：“我永远感激您的付出。”“但我只是希望、希望您能听听我的想法。”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摔碎的声音。
“好，好啊。"母亲的声音冷得像冰块一样，“既然你这么有主见，以后别指望我再为你操心，你爱教那些小孩子就教吧，别后悔就行。”通话被粗暴地切断。
千穗理保持着举手机的姿势，手臂僵直得像是被冻住了，手指无力地颤抖。手机从她指间滑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千穗理的膝盖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而不规律，眼前一阵阵发黑，手指也无意识地抓住胸口的衣料，指节因用力而泛着白。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泪水在眼眶里积聚，她拼命眨眼想把它们逼回去，却只是让更多泪水涌出来。
最终，她崩溃地弯下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