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指点了一手。
后来她做的豆花米线总算有了当地的味道。但等她长大些,就意识到,最好吃的味道并不来源于“正宗”。
就比如在云南,豆花米线家家都做,口味却各不相同。最令人魂牵梦萦的,是离家多年后,在舌尖上、记忆里勾起的那一抹乡愁,专属于家的味道。这是外婆教给她的相当重要的一课。
想到这儿,江知味手边一滞。
昨夜里浸泡下去的稻米,刚刚被她倒在石磨里。此前她很少用石磨,今日才晓得,原来这石磨死沉死沉的。
她磨完米浆,已是大汗淋漓,身上的长衫都脱了搁在一旁。扭头看向铺子里忙碌的身影,也不知道如凌花这般娇小的身板,是如何大早起来推动这玩意的。
研好的米浆盛在碗中。宋时没有红薯、木薯淀粉,光兑豌豆淀粉怕米线易断,加上家里没有挤面用的容器,江知味想了个邪修法子一-以扁米线代替云南传统的圆米线。
扁米线做着可比圆米线简单多了。只需将米浆混上盐,均匀地铺在平底的盘子中,上锅蒸到那层薄薄的米皮上起大泡就算是熟了。揭下来铺在竹簸箕上,刷一层熟油,待放凉,切成和米线一般粗的一段段,就成了。江知味如法炮制,做了五人量的扁米线。
昨日午后容双就回来了,说腹中胎儿很好,还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说是这两日总有大主顾到她夫君那儿买鱼,买得不多,却指明了要二斤重的鲫鱼。这二斤重的鲫鱼多金贵啊,本来就少,自然开价高。才卖两条,就挣了一贯钱了。还说以后时常要光顾的,让多备鱼,品类不挑,只要是最新鲜的就成。江知味也很为她高兴。以后孩子生下来,少不得这那的都是开销,能多挣一点,自然是好。顺便邀请了她早晨来吃豆花米索饼,给她那份多放辣油,保准给她香迷糊咯。
所以她刚把米线切好,容双便来了,看着桌案上切好的一条条,歪了下头:“这便是米索饼?如此看着,倒像冷淘。”冷淘就是宋朝版的凉面,最常见的名曰槐叶冷淘。槐芽和槐叶汁掺到面粉中制成面条,煮熟后在冰水中浸漂。食用时佐以配菜和料汁,瞧着色泽青绿,吃着口感清爽。
汴京人炎炎夏日里很爱这囗。
江知味解释道:“做法上差不多。只不过冷淘是面食,而我这米索饼,是用大米制的。”
容双还真没吃过米做的索饼,瞧着就新鲜极了。江知味洗肉洗菜时,她便捻起一根米索饼在手中把玩。
这东西手感弹软,拉着韧韧的轻易不容易断。咬着亦是弹牙,米香味十足,还带着丝淡淡的咸味。
“竞连空口都这么好吃。”
江知味笑了笑:“一会儿更好吃,就等着吧。"说着转身进了灶房。豆花米线的要义,在于那碗酱香味厚的杂酱。今日买的是现成的肉臊子,三肥七瘦,放锅里加姜、蒜煸出肥油,下黄豆酱、红糖、酱油、花椒水和适量盐调味。分出一半在碗中,另一半加了点儿干架萸继续炒。
一碗红棕油润,一碗咸香麻辣,便都出锅了。另一边,扁米线也焯过水了。放在空碗中,将豆花、杂酱、生韭菜、炒过的腌菜末依次扣在米线上,又撒了一小把熟芝麻。如此这豆花米线便成了。端出来时,容双还挺惊讶:“这么快就好了?我才刚闻见猪肉香呢。”旋即,她看见了碗中五颜六色盖帽的豆花米线。那米线上方旋旋冒着热气,上面扣着的杂肉酱只余下少许的水分,与那翠绿的韭菜挨在一起,正滋滋地流着红油呢。
口中顿时津液肆虐。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连忙先走一步,去把饭桌擦了擦。
待托盘里的几碗米线都上了桌,刚起床的两小只也都洗漱完过来了。“二姐姐,这是肉吗?"江晓指着碗里黑黝黝的那一坨。他那碗是没放茱萸的,看着颜色更深,炒得也偏干些。
江知味把筷子递给他:“尝尝不就知道了。吃前先拌一拌,把配菜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