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说太湖以北一座城镇——祥云镇,大量低阶魔族横死,死因不明。
是放出去打探情报的魔域护卫传回来的消息。
老古董并未侵犯她的隐私,是自己蹬鼻子上脸了。燕逸哭笑不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尊上恕罪。”她硬着头皮挪到闻翛然跟前,将手中的书信递过去,“我以为是表哥的回信。”
闻翛然没有伸手去接,瞥见她眼里一闪而逝的失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
大反派不接茬,燕逸浑身不自在起来,斟酌着字句,柔声问道:“尊上,近日要离开府邸吗?”
闻翛然垂眸,探究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语气不大友善:“有话直说。”
燕逸心下一紧,甚感不妙,自觉被大反派记恨上了。
思及昔日在寒冰大陆发生的意外,燕逸欲言又止,想出言提醒,又担心多此一举,反而被大反派怀疑,只放低声音,没头没尾地叮嘱一句:“尊上,此去多加小心。”
闻翛然像是被这番话取悦了,眉宇间舒展开来。他只当是燕逸舍不得自己离开,又不好意思言明。
燕逸:“尊上,会亲自前往事发地点查探吗?”
闻翛然“嗯”了一声,心底愈发纳闷,凡人医女这吞吞吐吐的性子,吊人胃口,如同百爪挠心。
“你究竟想说什么?”
燕逸眨了眨眼,把心一横,直言道:“尊上,祥云镇上的魔族,很大可能是因魔气侵袭而死。”
听完这番话,闻翛然不由对她的说辞生出几分兴致来,随即在窗前的圈椅上坐下,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桌沿,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有何依据?”
燕逸:“昔日我在浮玉山上见到太湖中央有魔气溢出,并非看花眼了。以防万一,尊上——最好亲自去看看。”
“本座自有安排。”说罢,闻翛然站起身来,长腿一迈,就要往屋外去。
燕逸顿时急了,连忙追上去,拽住他袖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尊上,你这是要回屋了吗?”
闻翛然脚步一滞,回过头来饶有兴味地望着她,“怎么,要本座留宿?”
燕逸噎了一下,心道真有留宿的一天,我让你哭爹喊娘跪着求我放你离开!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按捺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声如蚊蝇道:“尊上,水晶吊坠还未还给我呢!”
闻翛然面色一沉,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枚吊坠,摊在掌心端量半晌,凛然道:“当真是传家宝,而非定情信物?”
燕逸:“……”什么劳什子定情信物!这可是做任务的标配。
“尊上真会说笑。”她忸怩地笑了笑,“我尚未许配人家,哪来的定情信物。”
这番话让闻翛然颇为受用,遂将吊坠递到燕逸面前,“收好。”
在书房见到这枚吊坠时,他仔细检查过,并未察觉到异样,亦无魔气萦绕,不过是一枚寻常的红水晶,无甚用途。
燕逸如蒙大赦,忙不迭将吊坠接过来,扯住细绳就要往脖子上戴。
或许是失而复得的心情过于激动,也可能是大反派尚在跟前,她本就心不在焉。
双手哆哆嗦嗦地抖得厉害,燕逸试了几次,都没能把细绳系上,倒是急出一身热汗来。
闻翛然看得直皱眉,实在看不下去了,径直走到她身后,拇指与食指捏住细绳,熟稔地在她脑后系成一个蝴蝶结。
冰凉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触碰到脖颈细腻的皮肤,燕逸只觉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不知是吓的,抑或某种世俗之人皆会有的生理反应。
“好了。”闻翛然的声音紧贴着耳畔传来,“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
燕逸僵硬地点了点头,呆呆地望着大反派逐渐消失在夜色里的身影出神。
脖颈上的触感尚有余温,脸颊莫名发热发烫。
燕逸扶着书案旁的圈椅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