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京中的王侯将相们都还不知发生何事。
陆思明发髻松垮,衣着皱巴,显然是经过一番拉扯,他面上愤怒,一进来就挣脱了家丁的束缚,直直跪倒太子跟前。“太子爷,我是冤枉的!”
一句又惊起堂中二老的怒气,胀红了脸却敢怒不敢言地看着太子爷。太子见人没事,便没有理会陆思明,他没有在崔府开堂的意思,招手让宫人将其拉走。
“这…"崔尚书抖着下巴肉,想要出言阻止,却被太子先堵上了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陆思明分属公侯,在六议之列,他的罪责不是孤或崔尚书能定,当交由宗正寺亲审。"太子道。崔尚书大惊,“殿下,此事涉及小女终身名誉,万万不可闹到大理寺啊!”他将人绑来尚书府就是这个意思,一则怕人跑了,拿在手里总是妥当,二则是想私了,从速将婚事落定。
“那尚书的意思是?”
这事经不起细查,又思及殿下方才承诺,就先由他将人提走,若是不成,他也有后招!
“殿下英明神武,一切交由殿下定夺。”
云棠在旁一直吊着的心总算落了下去,小侯爷细皮嫩肉,若真去了宗正寺那等鬼域,还不知要被折磨到何种境地。
她转头看向太子,对方朝她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孤先带陆思明回东宫,后面的事,待陛下与陆侯爷定夺。”
回宫的车架上,小侯爷灰头土脸地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直到快瞧见东华门了,他才慢吞吞地将望星楼之事一一道来。正午他一进雅间,就要把香囊还给崔昭然,但崔昭然不认,她只是吩咐侍女将绸帕洗净,且是她亲手放入檀木盒内,并未放入什么香囊之中,但她也承认那香囊确实是她所绣。
两人争执之间,不知为何渐渐变了味,他像是不受控般衣裳半解,浑身似有火在烧。
等他再醒来时,已经在崔府的后宅。
云棠着急,直起肩背还待细问,怎么突然就变味了?这其中大约是些下作腌膳手段,太子不欲云棠知晓,抬手给她倒了一杯茶,又将案上的那一碟荔枝推过去给她。
“给他剥点甜的,晚间陛下要垂问,得有精神。”云棠看看荔枝,看看小侯爷,二话没说,立刻开剥。“此事陛下已经知晓,崔家姑娘约莫活不了,届时如何回话,你心里要有数。”
云棠手上一顿,手上剥了壳的莹白荔枝滚落下来,打了几个转,停在几案的脚边。
怎么就活不了?
她虽对崔昭然无甚好感,但毕竞一条无辜性命,更何况事有蹊跷,怎能草菅人命!
她若死了,就更没有清白可言了!
小侯爷瞧着案几下的那颗荔枝,面容萎顿地道:“我会娶她。”今日事发后,他在崔府时便已想通,是有人在设计陷害,他虽是个无所建树的纨绔,背后却是西北十万大军,更有国之储副和中宫皇后。太子未有言语,崔家女命薄,想来无福消受此等天恩。但云棠不知其中关窍,炸了锅。
“那华姐姐怎么办!”
“你明知有冤情,为何不将事情查个清楚明白,为何不想想其他的办法,难道要解决此事,就只有娶为妻房这一个办法吗?!”两人心心相印,如今他却突然要娶旁人,这让华姐姐情何以堪,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受委屈的要是她。
小侯爷眼底泛红,偏过头去,双手抱着膝盖,垂手不语。云棠亦是生气地掷了荔枝,转过身去,不想看车架里的两个男人。数日过后,陛下赐婚,圣旨到东宫时,身形消瘦的小侯爷沉默地接了旨,而后便一直关门闭户,谁也不见。
直到两日后,沈栩华随母亲进蓬莱殿拜宫请安,小侯爷开了殿门,着人将公主请了过来。
他像是多日都未曾梳洗,黑须覆面,眼下乌青,原本圆润的双颊现下也凹了进去。
云棠原本一腔怒气未散,但看到他这副形容,心肠先软了一半。“这方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