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若是作罢,谁还敢迎娘子进门?”
她沿着抄手游廊,渐渐放慢步伐:“我娘毕竟对大将军有救命之恩,我想,大将军也不会不管我。”
“大将军是不会不管娘子,可大将军常年住在军营之中,娘子难道要跟着大将军去营地吗?即便是娘子同意,大将军也不会同意。再有,待大将军百年之后,娘子该如何是好?说句大不敬的,战场上刀剑无眼,兴许是明日也不无可能。”
“我……”她突然哽咽,眼眸轻合,一串泪珠滑落,映着池中的波光粼粼。
“娘子……”芳苓突然一顿,低声道,“大都督。”
菀黛猛然睁眼,瞧见廊下水光中的黑衣男人。她胡乱擦了两把泪,转头便走。
“大晚上的,这是要去何处?”崔骘朝她信步而来,“若是小舅未记错,你的院子不在那个方向吧?”
日日都往她院子来,还说什么若是未记错?菀黛心中来气,不耐道:“我今日没心情陪大都督说笑。”
崔骘勾了勾唇,停在她身后几步处,朝芳苓摆摆手:“你下去。”
“大都督……”
“下去。”崔骘斜眼看去。
芳苓吓得一抖,匆匆退下。
菀黛也转身要走,越过崔骘的瞬间,被他抓住手腕。
“还有心情睡觉?”
菀黛杏眼圆睁,抬眸看去:“大都督不是公务繁忙?还有空闲来看我的笑话吗?”
“什么笑话?我刚从外面回来,听闻这边出事了,怕你心情不好,想不开,才特意看来,如何就成了看你的笑话了?”
“不劳大都督操心!”菀黛甩他的手,“你松开!”
“小舅真的只是关心你。”他叹息一声,轻轻松开。
菀黛缓缓垂眼,没有接话,也没有离去。
“今夜月色不错,走走吧。”崔骘转身,沿着游廊往前去。
菀黛的确也没什么心思睡觉了,也想放松放松心情,便跟着往前走。
月色明亮,沿着湖往前走,廊下的水光晃动着,湖边小径的水光也晃动着,寂静的夜里,虫鸣,水摇,还有缓慢的脚步声。
走着,船桨划水声传来,前方的水面上多出多出一条乌篷小船,韩骁立在船尾。
“前面新连通了一片池子,去看看。”崔骘踩上船头,转身朝她伸手,小船摇晃,翻滚着水声。
她看他一眼,提着裙子,自己跨上船尾,钻进船篷之中。
崔棹勾起唇,弯身跟进去,坐在她对面。
船橹翻动水面,离开岸边,慢慢向前摇去,船篷两侧的帘门随之飘晃,洒在湖面上的皎洁月光时隐时现。
在昏暗的船篷中,崔骘目光如炬,落在菀黛脸上:“如何?是吃味了?”
菀黛一下便后悔了,恨不得跳进水里,恼怒质问:“你将我带到船上来,便是为了更方便羞辱我的吗?”
崔骘静静看着她,眸中带着点点笑意:“为何总这样想小舅?小舅只是在想,能不能帮到你。”
她更恼了,却也没理由恼,垂着头道:“不用。”
“那个白姑娘,我也略知一二,我行军回来的路上,她哭着挡下我的马车,我原本是要派人将她扔远一些的,可棹儿非要救她,我也没法了,只能由他去。”崔骘微微前倾,凑近小声道,“你跟小舅说,是不是她欺负你了?小舅这就让人将她赶出府去。”
她抓着自己的衣袖,低声回答:“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你赶她走,我赶她走,表兄不赶她走,又能如何呢?”
“你这是何意?往后就任由她作威作福去了?”
她没有回答,也不想告诉他,她已经不打算再跟崔棹成亲了。
崔骘稍稍坐回去,又道:“不过也是,有小舅和姨母给你撑腰,你也不必害怕,若她下回再敢欺负你,便跟小舅说,小舅会派人过去教训她。”
“你是表兄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