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还在外面闲逛的几人,团队大半都聚在桌边,笑闹声此起彼伏,酒杯碰撞声清脆作响。
陈楠是典型的酒蒙子,一见到酒就走不动,非得拉上摄影师PK酒力,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周星年习以为常,安静地坐在角落,自顾自闷头吃饭。再这样喝下去,明天还怎么和主办方对接啊。桑叙撑着下巴,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不忍打断这难得的轻松氛围。手机屏幕亮起,是同屋的妆造师姐姐短信:【桑叙,我今晚和旅游团住外面,明早回来。)桑叙本能地回个“好”。
指尖却停在屏幕上,回想起下午的梦。
如果晚上再这样怎么办?到时候真就叫天天不灵了。念头刚起就被她强行打断。
不会的,一定是这几天太累,加上换新环境,神经太敏感了。桑叙本是无神论,可下午过于真实的梦魇,让她不得不警惕。“在想什么呢?”
周星年毫无预兆地凑近,吓得桑叙手一抖,手机差点砸他脸上。“周星年!你走路没声吗?"桑叙瞪了他一眼,才发现原本坐在旁边的同事,不知什么时候全被灌走,只剩他。
“是你太专注了。“他拉开椅子,坐到她身边,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从下午起,你就一惊一乍。发生什么事了?”
桑叙犹豫几秒:“就做了个噩梦……还有,跟我一间房的姐姐今晚不回来了。”
他沉默两秒:“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了,我又不是小孩,可能就是没睡好。”他没再说话,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
桑叙别过脸,耳边全是陈楠喧闹的声音。
半响,周星年才低低地笑了一声:“知道了。”服务员恰好推门进来,替桌上摆设换了香水。桑叙的视线下意识追过去,忍不住问:“请问这是什么香?很特别。”服务员怔了下,微笑解释:“这是我们栖山本地特产的′忘忧香',主要是帮助舒缓情绪、安神助眠的。”
桑叙凑近新换上的香瓶,轻轻嗅了嗅,眉头微蹙:“这种香,酒店和餐厅都会用吗?”
“大多是的。"服务员礼貌回应。
这香味确实像睡梦中的味道,只不过此刻更清甜。桑叙将香瓶递还,轻笑:“这香真好闻,不过太甜,不像寻常草木香。”服务员也跟着笑了:“小姐您真细心。忘忧香的比例是可以调整的,不同场合会调成不同味道。”
她依稀记得房间的香很浓郁,绝对不止忘忧香一种。但她没再多说,心想只要回去丢掉就行。
从吵闹的饭局散场,夜色已至深,河风带着凉意。回酒店的走廊里,没喝多的同事扶着醉得东倒西歪的人走过。周星年一路将桑叙护送到房间门口。
“晚安。"他低声道。
“晚安。“桑叙转身关上门,反锁。
她第一件事就是冲向电视柜找香水,果然不见了,房间显然被打扫过,香水也换了新。
桑叙走近新香水,仔细嗅了嗅,和服务员给的忘忧香一摸一样。像从晨露里摘来的花瓣,混着些许晒干的柑橘皮气。出于谨慎,她还是将香水丢进垃圾桶。
浴室里水声哗哗,玻璃蒙上雾气。
桑叙始终觉得外面有声音,可门是锁着的,不可能有人进来。最后,她只能安慰自己忽略异样。
躺在床上,她本想规划下明天行程。
可还没点开软件,一种从未有过的困意瞬间席卷大脑。她甚至没察觉自己什么时候再次睡过去。
梦里,她被黑影追得无路可退,逼到悬崖边缘。刚想求饶,周星年的脸在黑暗中浮现,带着她从未见过的冰冷,伸手狠狠将她推下深渊。
“阿!”
她身体猛地一弹,惊恐发现,眼睛又睁不开了。与上次不同的是,除了鼻尖又环绕着熟悉的草木香外,她清楚地感到,有人影正站在床边。
黑影在床边无声地徘徊,带着作呕的窥伺感。桑叙拼命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