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的。
陈远表示,官兵们是风里来雨里去惯了的,可以睡柴房,守夜不睡也是可以的。
谢璟和谢韶说可以在大堂将就一晚,但晏清觉得不行。且不说别的,春夜料峭,万一他们像她一样染了风寒怎么办?纠结一番,她勉为其难地允许他二人在她的天字号房里打地铺,或者睡贵妃榻。
唉,谁让他们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两人踌躇稍许,还是应下了。
放置好行李后,一行人下到一楼用膳。晏清和谢璟谢韶坐一桌,陈远等人坐其他桌。
饭菜很快端了上来,比程家的油水丰富许多,晏清大快朵颐。她吃得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到,不远处有个男人正在偷看她。兄弟二人却是察觉到了,不约而同地冷冷看了过去。他们的目光好似利刃,裹挟着浓烈杀意向男人袭去,令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谢韶还抽出一根筷子,用力一折。“咔嚓”一声,筷子直接断成了两半。男人头皮发麻,连忙收回了目光。
晏清听见声音,抬头一看,惊讶不已:“你这是做什么?”谢韶面上的冷意瞬间消散无踪,转而化为一片和煦。他温声道:“没什么,只是锻炼一下。”
晏清…”
用过晚膳,晏清想要沐浴,与掌柜说了一声,掌柜便让伙计抬了浴桶和热水去她房里。
泡进温热的水里,虽然没有侍女伺候,晏清也觉得惬意极了。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好好洗过,每天都只是拿帕子擦擦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知道,百姓居然会舍不得烧水,因为烧水要柴火,而柴火,是需要人上山砍的,是珍贵的资源……
想到这里,她心情复杂,暗想,自己以后一定要为他们做些什么……沐浴完后,她坐到梳妆台前,学着记忆中宫女们的样子,用帕子绞头发。“笃笃笃一一”
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谁啊?"晏清扬声问道。
回答她的是一道年轻的男音:“客官,我是个货郎,我这儿有许多新奇小玩意儿,不知娘子可有兴趣瞧一瞧?”
晏清来了兴致,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青年,他脸上堆着谄媚的笑,臂弯挎着一个盖着布的篮子。“什么新奇小玩意儿啊?"晏清问。
“客官,我这儿卖的是春具,"货郎压低声音,将布掀开一半,“有羊眼圈,角先生、缅……”
晏清瞧见里面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不禁疑惑地拧起眉头。这些就是春具?可春具又是什么?
货郎从中拿出一样黄铜色的柱状物,其头部像一个合起来的蘑菇伞盖。货郎介绍道:“娘子你看,这角先生是铜做的,内里中空,可以灌水进去,调节温度……
听他这么描述,晏清觉得很像冬日里暖手的汤婆子。她忽而想起书上说过,“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同一种东西,在不同的地方会有不同的叫法,难道这角先生是麟游这边的特产汤婆子?
不过,怎么会有人在春天卖汤婆子呢?真奇怪……她鬼使神差地接过,在手中掂了掂,又转着看了看,眼中充满好奇。货郎见晏清这般爱不释手,忍不住眉开眼笑。今日被大雨困在这客栈,他为不能卖货沮丧了好一阵,没想到会遇见这个金主儿。
这女子虽然衣着朴素,但面相富贵,还有官兵护卫,一看就出身不凡。这种有钱人,最是喜欢研究房中之术。而且,她之前还和两个男人还进了一间房,啧啧啧……
货郎笑道:“娘子若喜欢,我给你个人情价,只需要……五百钱。”居然这么便宜?
晏清爽快地答应下来:“行,那我买一个吧。你去楼下找一个叫陈远的官兵,让他给你钱,就说是沈娘子买的。”
这么新奇的东西,她当然要买一个回去给父皇、母后、兄长还有沈曦瞧瞧。“好嘞!"货郎笑得合不拢嘴,又搓着手问,“娘子可还要看看其他的?”“还有什么?“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