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后扯过靠垫,让她靠着。
贴近的距离,岳溶溶鼻尖凑在他的后颈处,能闻到他身上清雅浅淡的味道,这人矜贵起来,谁也比不上,但是吃苦时也能和那些粗糙的士兵一同吃睡,她心跳的有些快。
好在沈忌琛马上放开了她,让她舒服地靠着靠垫,他坐在她床边,容色淡淡:"药箱呢?”
岳溶溶指了指床榻里侧的柜子,就要转身去拿,谁知沈忌琛已经探身向前,差一点,岳溶溶的嘴唇就贴上了他的颈窝,她蓦地红了脸,动也不敢动。沈忌琛手长有力,单手就拿过了那个半大不小的药箱,退开时,垂眸凝了她一眼,见她垂眸脸若朝霞,唇角勾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却很快自然地打开药箱细致又小心地替她解开被血染红的绷带,漆黑的眸拧了拧,他替她清理上药,动作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她疼一下似的,他这模样,叫谁看了都怕是要倒吸一口凉气,方才在裁云堂还震慑肃冷的侯爷,现下却在伺候一个姑娘。岳溶溶有些疼,咬住食指指骨,心里却空落落的。清理血渍,上药,再包扎好,沈忌琛托起她的腿,她浑身战栗地往后退,警惕地看着他:“你做什么?”
沈忌琛抬眼看她,冷漠的眉眼皱了皱:“看看你膝盖的伤。”岳溶溶赶紧拉住裙摆,把双脚都盖了进去,咕哝道:“等大夫来吧。”“你宁愿让一个陌生的男人看?"他的声音极沉,带着隐隐的不悦。岳溶溶反驳:“人家是大夫!”
沈忌琛没好气道:“那又如何?”
“你不讲理!"岳溶溶嚷道。
“你从前可不是要跟我讲理的,我一讲理你闹得更凶,你说跟姑娘家讲理的男人都是笨蛋。"他眸色深邃像是深海曜石,直直盯着她,慢条斯理说着。岳溶溶气得抿紧了唇,更因为勾起从前的事,又添了一层羞愤,索性别过脸去不看他:“反正我不让你看!”
沈忌琛看着她神气的模样,没有乱来,转而道:"户籍的事,我会帮你办好。”
此言一出,岳溶溶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慌忙咳了两声去掩饰她脸色的不正常,沈忌琛起身去给她倒水,端了水回来站在她身侧将水递给她。岳溶溶接过来低低道了声谢,埋首慢慢喝着,思忖着该怎么拒绝,等一杯水喝完,她咽下最后一口水,稳定心神道:“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户籍的事我会自己去办的。”
沈忌琛没想到这个小没良心的变脸变得这么快,现在就一副"你我不熟,不敢麻烦"的生分模样,简直要硬生生在他二人只见划开界限,他脸上逐渐阴云密布,冷冷道:“你麻烦的我还少吗?”
岳溶溶心里痛了一下,点点头:“嗯,所以不好意思再麻烦了,今日已然闹得这么大,我想你也不想再传到大长公主耳朵里去吧。”沈忌琛眼底浮上薄怒,语声更沉:“你说什么?”岳溶溶抬头,不在意地一笑:“当年你不就是怕我站在大长公主面前,所以否认了一切吗?所以,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免得大长公主怪罪。”沈忌琛脸色骤然一白,只觉得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连呼吸都沉重了起来,当年他年少意气,虽身份尊贵,却无军功亦无政绩,他为了岳溶溶与他母亲抗衡,只能用退而求其次的权宜之计,可现在岳溶溶轻而易举就刺穿了他当年的无能,再一次将他的尊严碾碎,即便他如今已然大权在握,可以和他的母亲抗衡,在她眼里还是一无是处!
文松带着大夫急急赶来时,就看到他家侯爷挺拔的身子紧绷着,只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气息的冷冽和隐忍的狂怒,他怔住了,这是又怎么了?方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又闹了起来?
他不敢再多想,给大夫使了个眼色,急忙上前,低头道:“侯爷,大夫来了。”
沈忌琛压着怒火看了岳溶溶一眼,转身拂袖离去。文松匆匆说了句"姑娘好生歇着",便追了上去。岳溶溶抱着膝的身子微微一颤,细弱莹白的手指颤颤按住了心口,目光有些呆滞,直到听到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