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
“孟起一一你不是已决定等此战落定,再来驯化这好马吗?"马腾高声嚷道。随即就见,马超一夹马腹,赶了上来,“我看着这赌注奖励,便觉浑身气力倍增,必能斩将杀敌,一鼓作气!”
他捏着拳头,做出了个向前挥击的动作,眼中是不容错认的势在必得,顿时让马腾好一阵哈哈大笑,“好好好,好一个势在必得!”但他笑声未歇,便忽然瞧见,前方卷起了一阵沙尘,正是先行一步的斥候折返来报。自斥候行路的速度来看,前方所探得的,不会是小事。果然,短短须臾,那哨探就已至眼前。马超也收起了先前的骄狂,面色严肃地听着哨探回报。
“前方凉州并州交界处,有一众匈奴兵马正在逃亡北上。我们上前与他们交谈,知道了些消息。”
马腾不敢怠慢,认真地听着哨探说道:“洛阳那边早对并州有所安排,重立于夫罗为南匈奴单于,接连铲除了左右谷蠡王等贵族王爵,追砍休屠各胡,迫使除了支持于夫罗为单于的人,其余众人都已或死或逃,其中数支遭遇伏击,北上不成,只能掉头先向凉州而来借个道。”“于夫罗?"马腾皱眉,自记忆中搜寻了一番,隐有所得。他毕竞曾是朝廷的官员,又对并州的匈奴作乱略有所知,也很快想起,于夫罗正是先前匈奴内乱中被杀那位单于的继承人。想不到,凉州的消息迟缓了一步,不知对方已为洛阳天子效力,还杀回了南匈奴王庭,夺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样一来,西河郡就不似先前我与韩遂所预料的一般,是一片混乱无人守卫的样子。起码,南匈奴依然心向大汉,还是向着洛阳的那个汉廷,势必会成为我们面前的绊脚石……”
马腾眯着眼睛,揣度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到底会对他带来多少影响。马超却是在旁,并不将其放在心上:“他取回了单于的位置又如何?南匈奴常年内附,少有征战的机会,若贸然兴兵,还不知道是逃跑的人多,还是前来拦截我们的人更多。父亲若是不放心,大可以让兵马放慢些速度,将西河的情况弄个清楚,但以孩儿看来,此等变数,不足为虑!”马腾心中权衡,觉得马超这话说得也没错。但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先令人将消息告知了阎行,以示两方的消息共享,又放慢了前军的行军速度,等待后路兵马缓缓赶上,免于遭了敌军的伏击。
可兵马一多,一个不那么容易察觉的弊病,也就浮出了水面。相比于韩遂,马腾他在凉州经营的时间更短,尤其是作为逆贼首领的时间尚短,算来算去,直至今日也不足三年。
这三年间投效到他麾下的人马,还颇为鱼龙混杂,多的是因凉州动乱,于是来他这里寻个庇护的。
所以,当以小股兵马行军之时,看起来还有几分威武雄壮的气势,当逐渐汇聚作长龙之时,互有摩擦的势力间,就形成了一条条裂隙。马腾马超长居凉州,对于这种争斗早已司空见惯,甚至乐于看到这样的摩擦,仿佛这样一来,当战事兴起的时候,他们为了争出个高下,便会拼杀得更为卖力。
可这一次…闹出的动静是不是太大了些?
马腾仍算稳重,马超却已将手中的长枪一抬,愤然回头斥道:“后方何事喧闹?”
幸好阎行与他们并未一道进军,而是走了另外的一条路,若不然,岂不是要叫对方看了笑话。
可就是在马超的这句质问出口的刹那,在远处忽然接连响起了数声惨叫,以及一阵阵急促的金鼓之声。
马超面色骤变,几乎是在一瞬间吹响了警戒的口哨。仿佛是与之呼应,一个声音也在此刻划破了长空:“敌袭一一”军中哗然。有敌袭!
那不是什么内部的摩擦混乱,而是,在这青天白日,在这唯马腾韩遂之命是从的凉州大地上,忽然杀出了一路敌军,向马腾大军的中段冲来,宛如一把利刃凌空斩落。
张辽被甲持戟,一声暴喝,斩下了一名羌人首领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