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兰江是那样的人,难道我真要对他说的话当真吗?还是我把他拖下床打一顿?”
“如今我可是个瞎子,”不等沈莲岫说话,周临锦竟自己打趣自己起来,“若真打起来,你倒是可以帮我多补几脚,可终究是在别人家中,不妥。”
沈莲岫一时哑然,又忍不住笑了一声,半晌后才道:“打人自然不行,但总想出一口气。”
周临锦道:“若是我的至交好友或是亲人说那些话,或许我会难过,可是程兰江,我根本不会,从阿姐与他决裂时起,我就没将他当做人看了。所以,我真的没事,你也不要为了我而难过。”
如此私语时,他的嗓音压得有些低,或许是因为躺着,又透出些沙哑,但是已足够让沈莲岫听见。
她原本莫名有些烦躁的心渐渐被抚平,不由点了点头,而后又立刻意识到周临锦看不见,便连忙道:“好。”
“当他是条狗。”周临锦又补了一句,然后便笑起来。
沈莲岫也跟着一同笑。
笑完之后,她道:“郎君,眼睛或许日后会慢慢好的,谁也说不准。”
程兰江是一回事,沈莲岫相信周临锦确实不将他当一回事,但眼睛又是另一回事,周临锦不可能洒脱到无所谓能不能复明。
这次他为了周仪韶和离一事去找的好友商然,先前他也不愿再见。
闻言,周临锦果然轻叹一声:“看了那么多大夫都治不好,我也不敢再强求,随缘吧。”
帐中沈莲岫的目光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