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四年不肯见你一面,也是待你好?”姜云翊呼吸一滞,盯着她看了片刻,道“阿姐有苦衷,我已明白。”“既然你可以接受我去皇陵,那想必也能接受我陪母后一一”女人平静如死水的声音骤然停止,她眼眸睁大,嘴唇被紧紧捂住,说不出一个字。
皇帝声音倏然高几许:“够了。”
他深吸口气,近乎哀求道“别再说下去了,我不想听。”见她缓缓闭上眼,姜云翊脸色铁青,半晌才露出一丝笑。“阿姐是故意的,不肯承认我们的过去,"他附耳,一字一顿将她所想说出来,“你怕我听见后,心安理得将你彻底关在昭阳殿。”姜容婵眼睫颤了颤,她知道姜云翊想听什么。他想听她亲口承认,她待他好是出于独一无二的喜爱。爱到能接受他一寸寸抵进最柔软的地方。
她不能承认,姜云翊从来不知满足,依他脾性,只会不知疲倦地索要,平息他已至极点的恼怒。
姜容婵望向他,“你既然知晓我打算做什么,无论我口出何言,都出不得殿门了。”
皇帝默然一瞬,“阿姐何时知晓的?”
“方才……我闻到了一股檀香味。”
他抵入的瞬间,姜容婵倏然反应过来,掺杂在龙涎香中的奇怪气息是何物。是长信殿终年焚烧的檀香。
许久,她才在片刻喘息中,迟滞地意识到母后那条路行不通了。怪不得太后忽然肆无忌惮咒骂姜家的男人,因为皇帝在,且他不会开口制止,真是难得的泄愤机会。
“阿姐好生聪明,"少年眉眼弯弯,“法羡正宴请张氏子弟,太后答允了我许多条件。”
他嗓音倏然压低,含着浓浓的厌恶:“阿姐那般信任她,她竟敢背叛你。”皇帝笑吟吟,轻飘飘将生杀予夺的权力给她,问“阿姐以为,该如何罚这种人?”
姜容婵呆滞一瞬,不可思议道“她是太后!”似得到想要的反应,姜云翊唇角笑意更浓,轻声道:“阿姐委实念旧情。”他喉咙发紧,从姜容婵口中得不到想要的回应,如喝醉般自言自语地安抚自己。
“对张寒月尚且如此,何况对我。”
“你与我终日相伴,与我……“”少年眼尾泛红,仰头闭了闭眼,“同生共死。”“我幼时起便不讨喜,性格阴沉内敛,偶尔才能哄你高兴,大多时候总归是你包容我。”
“现在也是如此,我……
他嘴唇微动,最后只垂下眼睫。
对阿姐做的事,从暗中窥伺到半迫半诱云雨,都无甚道德可言,姜云翊心里清楚。
姜容婵听皇帝回忆,忽而觉得他声音颇为刺耳,想斥他每次皆是如此。在她合该铁石心肠时,他便露出这副神色,将过往翻出来给她看。正被一口气哽住时,耳畔少年幽幽的声音响起。“阿姐这般待我,难道不是爱我?"他喃喃:“是夫妻之爱,只是阿姐尚且不懂,往后便能明白。”
姜容婵后背发凉,眼皮一跳想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却根本来不及。他唇瓣微动,梦呓般道“不必太久,你我同吃同住,形影不离几日,阿姐便能明白。”
姜容婵心底隐约浮出一丝不妙。
总觉皇帝口中的形影不离,有另外一层意思。少年目如点漆,如浓得化不开的墨,细细端详她脸颊未褪尽的潮红。姜云翊眼前浮现身下的女人愉悦到极点时,无意识流泪的神色。他伸手拨了拨她脸颊一缕发丝,慢条斯理道“阿姐,我会好生伺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