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沉溺
皇帝毫无歉疚羞愧之意,坦然地双臂一紧，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他微叹，咬着她耳垂低声道：“阿姐,让我再待一会儿。”言罢，怀里的女人僵住一瞬,少年额角青筋倏然浮现,轻吸了口气。白昼荒淫,总归比夜晚更为真切，什么都清晰无比。他眼尾被灭顶快意逼得泛红,渗出一点晶亮水色，将覆在交缠身体上的锦被抛开，掌心慢慢感受逐渐剧烈的颤抖。
像捧着一团晶亮剔透的露水。
少年将脸颊埋在圆润饱满的露水中，唇舌似在吞咽，长睫反复轻扫过细腻肌肤。
姜云翊恍惚间想起幼时学泅水，仲夏池水被晒得温热，漫过口鼻头顶，四面八方挤压着他。
他逐渐沉下去，任胸腔闷窒到一股股血腥气弥漫喉咙，就这样浸在水里溺死，也比面对张氏要好。
透亮澄明的池水中，他意识逐渐模糊，而后突然听见一阵啜泣，细得一听便知她身子虚弱。
是他那刚入宫不久的皇姐，他鬼使神差地浮出水面，游到岸边，抬眸望着她发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脑子没完全清醒似的问道：“你哭什么？”“我以为你溺水了，"她鼻尖也泛红，有点不好意思地垂眼，“皇后娘娘和张老侯爷不愿救你，我以为”
张老侯爷在一侧冷冰冰道：“殿下多虑，臣是为太子好。”姜云翊眼珠一错不错盯着便宜皇姐的脸，莫名觉得她双眸像两片湖。他再也没想过溺在水里长眠，他早已经坠入另一片湖水。时隔多年，他终于浸在这一汪春水深处，比身体的快意更先涌来的是狂喜，冲得他脑中空白一片，仅凭本能寻求更紧密契合的法子。姜容婵脸上红晕逐渐蔓延，屈膝便想踢开他，却被握住腿弯，犹如柔软柳条被他顺势摆弄。
温热吐息洒在她身上，伏在她身上的少年半是安抚，半是强求地扣住掌中细腰，温声道：“还早着，再歇息片刻。”只要在榻上，便是歇息。
外面淅沥雨声传进殿内，遮掩不住榻上动静。整夜堆积的酸麻胀痛还未消散，重新泛起的酥痒又如潮水涌来，姜容婵胡乱攥紧身下锦被，纤细指节泛白。
皇帝捧着她的脸，将她刚落下的泪珠都吞入口中，舌尖湿润含着涩意，离那双朦胧带雨的桃花眼极近。
他慢慢松手，鼻尖蹭过她脸颊，耳边呜咽声同多年前岸边啜泣交错重叠。曾经，她眼圈发红，望着湿淋淋的他，哽咽着含糊不清：“我怕你会死。”现下，姜云翊听见她嘴唇翕动：“会死的…”又一串晶莹泪珠滚落。
“我总让阿姐掉眼泪。“少年手指有些不稳，今日过去，姜容婵八成要厌恶他，于是先一步求个回答：“你恨我么？”她嫣红润泽的唇微动，合眼半响不语。
实在没力气说话，身子疲倦到指尖动一动都累，像被皇帝钉在榻上，切断五感，什么都模模糊糊，唯有潮水般的快意清晰到令人恐惧。“我不恨你，"姜容婵半响攒足一点力气，指尖陷入皇帝后背，划出一道血痕，“我要回去。”
回公主府，还是回高阳，她没说清楚，也没想清楚。姜云翊嘴角还未翘起，脸色便僵滞如冰，抿唇沉默，良久才拨开她又一次濡湿的发丝，垂眸问道："回哪里？”
“留在宫里不好么？”
他呼吸急促，半点不想离开她，更别提放她回公主府。姜容婵往后退一分，他便跟着更进一分，忍不住哑声道：“你先出去。”他恋恋不舍同她分开，垂眼紧盯着她红肿的唇，喉结微动道：“阿姐觉得我粗鲁，那我往后收敛些。”
“不用了。"姜容婵明白皇帝秉性难改，遮掩他目光落下的地方，道：“我要走了。”
皇帝对喜欢的事，皆颇为上瘾，且从不掩饰难填欲壑，尝过云雨的滋味，只会愈发沉溺，万不可能收敛。
她眼眸仍湿润，望向姜云翊时，总看不清楚他神色。明知皇帝会恼怒，会跟她胡言乱语，却鬼使神差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