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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书(2 / 3)

理当开府参政,与诸臣同朝共议国是,然其素淡名利,不预朝政,今为先帝守灵已历二载。朕愿赐其自择封国官吏之永久权柄,以昭朕与皇姐情谊深厚,从无嫌隙。”

姜容婵想起宣宁二年,跪在神像前听云苓复述此诏,以及诸王潮水般的不满。

她数度上书“臣惶恐不敢受。”

但未央宫中的天子置若罔闻,直到某日宫中来使,将新帝几句话转告给她。来使近来起疹子不便见人,缁衣长长,兜帽遮脸,嗓音尤为沙哑。“陛下说,"来使喉咙哽住一瞬,甚至有压抑急促呼吸时不自觉的吞咽声,“阿姐接旨便是,除了权柄,还有何物是我能给你的,除了高阳,还有何事能让你惦念。″

姜容婵有一霎那,疑心眼前透着浓郁悲伤的使者是姜云翊,却旋即否认。山君没这般清瘦。

此时此刻,姜容婵却蓦然升起诡异念头。

那日的来使,莫不是皇帝本人。

她还未来得及继续琢磨,便听见皇帝缓和的声音。“千秋万载,此诏不变,而燕侯只是列侯,陆家没有这个资格。”陆骁寒眼神空白一瞬,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燕地驻军虽大多是燕侯旧部,却听朝廷调用,不比封国卫兵听令于诸侯王,他岂能将自己与殿下相提并论?

男人登时冷汗涔涔。

“臣失言,恳求陛下宽宥。”

皇帝手掌轻抬,复又露出宽和微笑。

“子凛何故如此畏惧,尔为朕肱股之臣,理当放松些。”陆骁寒仍旧垂首行礼,不曾动弹。

皇帝终于微叹口气,颇无奈道“罢了,朕不过提点一两句,你回去好生歇息罢。”

陆骁寒背影渐缩成墨点,姜容婵沉吟片刻,问道“那夜宫中来使,是你?”姜云翊眼也未曾眨,飞快应道“是我。”

他嘴唇紧抿,“我思念阿姐。”

待真见到,他开始疯狂的嫉妒,原来连宫中一个小小的使者都能见她。真想一把扯下兜帽,欣赏阿姐惊愕的脸。

姜容婵忽然笑了一声,“我还未说哪夜。”“阿姐不说,我也知晓。”

姜容婵收敛笑意,轻声道“那我方才在想什么,你也知晓么?”“自然。”

少年毫不犹豫地回应,瞳中映照她猝然寡淡的神情,不由唇角苦涩。先前陆骁寒站立亭下时,宫人唯恐大将军说的是军中机密,皆依例离得远远的。

现在能看清皇帝举止的,唯有遮蔽身影的暗卫。姜云翊迟疑一霎,便抬手抚摸女人后背,道“阿姐,陆夫人的事已过去了,尸体而已何必挂怀。”

“何况燕侯岂及阿姐?纵使他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姜容婵眼睫颤了颤。

皇帝手掌往下挪,揽住纤细腰肢往怀里摁,待双臂紧紧搂着她后,下颌抵着乌黑如墨的发。

少年动作太快,叫人来不及反应,等彻底抱紧姜容婵后,低声继续道“我以为,那份诏书既出,你便不该再因往事惶恐畏惧。”他的阿姐已尊贵至极,一个昔日宠妃,纵使因她而死又如何。姜容婵想起光天化日之下被皇帝抱在怀里,挣扎着试图推开他。半响无果,她微喘着气,随口回应皇帝的话。“为何?”

姜容婵闷在皇帝怀里,脸埋在他胸口,睁不开眼,仿佛四周黑漆漆一片。磨着脸颊的绣纹下,是鼓噪的心跳。

长久缄默中,他的心跳得越发猛烈,“咚咚咚"砸门似的叩向她额头,叩得她呼吸凝滞,脑袋发晕。

就连少年说的话,也飘渺如天宫传来的音信。“阿姐,你当年推辞时,说以赵王叔为首的宗亲颇愤懑,"他轻笑,“我又不是傻子,下诏前难道不能预料他们的反应?”“我既做天子,便要让你随心所欲,要让所有人皆知晓,你与旁人不同。”要天下人皆明白帝心,予一人殊荣至史官奋笔疾书,千年万年后,天下人也能明白他心在何处。

姜容婵默然,一道道诏令后,王叔们从愤懑上书到麻木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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