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日他们下船离开时,我特意将那人送去当地衙门,才知道如今趁乱作案的人数比往常翻了好几倍。”
他一说,婉儿便猜到了是谁,果然,谢之霁也接着道:“当时就是他偷袭我,想抢船一个人逃命。”
他看着婉儿,似乎想说明什么,婉儿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什么意思。当时人数太多坐不下,谢之霁厉声让那人下船,或许谢之霁在解释为什么会如此,不希望她误会他不愿救人。
婉儿心里紧了紧,眉眼不自觉含上一层愁绪,谢之霁……不必对她解释这些的。
见众人都愁眉苦脸,谢之霁淡淡道:“各位不必如此垂头丧气,此虽天灾,但更是人祸。”
人祸?
所有人立刻抬头,一脸懵地看着他,只有婉儿明白了,她蹙眉轻声道:“表兄的意思是说,类似的事情可以避免不成?”天灾不可抗,但人祸可防。
谢之霁赞赏地点点头,“不错,我仔细问过那些幸存的人,三仙镇的河堤是今年初才重修的,按理来说不该崩溃得如此快。”“我探查过决口处的痕迹,大坝几乎是瞬间被冲毁的,重新整修的痕迹并不明显,所以说这是人祸。”
莫红气得一拳砸在桌上,“那些狗官!真想立刻去杀了他们!”婉儿也是一脸怒容,“修理河道不是地方官员一方的责任,朝廷的工部也会拨钱派人监修,怎么会这样?”
谢之霁顿了一下,不言。
“先用膳吧。"他对着婉儿道,她昨日几乎一天未用膳。婉儿听他这样说,便知道他在避重就轻,朝廷的水必定比她想的还深。婉儿捏紧了拳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可不管上头如何,她绝不能放任任何一个无辜百姓死在她面前。“表兄,如今不知还有多少像三仙镇这样的镇子被淹,必须尽快查清这一批新修筑的河堤有哪些,重新加固才行。”谢之霁:“已经吩咐过了。”
吩咐是吩咐过了,但是这些都记录在工部的名册上,要拿到这些可不容易。婉儿接着道:“即便如此,也不能坐以待毙,我愿去巡查河道,将所有河流决口的点位绘制成一幅图,以便表兄赈灾使用。”“毕竞这附近十几个村镇我都十分熟悉,若是一一”倏地,谢之霁猛地看向她,冷声质问:“你想离开?”婉儿心里一紧,她确实有这层意思,但没想到被谢之霁一下子就察觉了。“自然不是!“婉儿违心否认,“我、我是为了避免再有三仙镇这种悲剧发生。”
谢之霁紧紧盯着她,眸光似箭,仿佛看穿了她笨拙的掩饰,婉儿张张嘴还想解释,可谢之霁却突然起身站了起来,沉着脸径直离开了。婉儿心里一疼,垂眸捏紧了手。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剑拔弩张,其余人都没敢动筷。莫红看婉儿脸色失神,拍了拍她的肩,安慰道:
“婉儿你看着柔柔弱弱的,怎么想法比我还激进?你这个样子,谢大人哪里放心让你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莫白嘴里含着饭,也点点头,“婉儿姑娘,去巡河道多危险呀,要不你跟着我们去疫区好了。”
黎平白了他一眼:“疫区就不危险?”
婉儿紧紧咬唇,这并不是危不危险的问题,而是……她不能再跟谢之霁继续待在一起。
谢之霁敏锐过人,若是再这般日日夜夜的相处下去,他定会发现她恢复了记忆。
“你们先用膳,我不饿,先回去了。"婉儿也起身离开。黎平头痛地叹了声气,这群孩子一个一个的,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婉儿先去了谢之霁的屋子,敲了门却没人,失魂落魄地在四处乱走,在船头甲板处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婉儿迈着沉重的脚步朝他走去,看着他的背影,无端想起那日的黄昏。今时不同往日,没想到过去的回忆竞那般沉重,紧紧地压在胸口。“有事?“谢之霁没有回身,语气很冷。
婉儿抿抿唇:“我刚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