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谢玖嘴角溢了出来。滴答滴答,淌落在地。
背着窗外冷月,眼看男人战栗着躬身,大掌压住心口,别哲几乎是连滚带爬冲了过去,下意识给人扶住。
谢玖也终于撑着这份力量,背靠墙壁跌坐了下来。深挺眉宇被夜色模糊。
谢玖低垂着脑袋,忽然笑了,笑得整个胸腔都在颤抖。别哲一手把脉,一手吹起了口哨,因是哑子无法大喊大叫,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召唤赫光。
却听得主子自言自语般,很轻哑地问了一句,“别哲,她是不是爱上我了。”
“好像是,对吗。”
恰逢赫光冲了进来,乍看之下,也被男人额上青筋和唇边血色骇到了。“死不了。”
“出去护送,别让她出事。”
言罢,抬手擦去嘴角血渍,男人神色平静地从乌金玄靴里拔出匕首,对着自己腕上来了一刀。
鲜血霎时缕缕渗出。
顺着起伏而债张的脉络蜿蜒直下。
是以前。
焚心发作时用来缓解的法子。
而今为了缓解胸腔之下,心脏的疼。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谢玖喘着气仰头,磕目闭眼,洁白又利落的面孔有几分释然,“派人提前下山,预备狩猎结束后离开京师。”“对接此前约好之事。”
对于血色、血腥气、各种伤D·..………别哲并不陌生。早在北魏便已是家常便饭。
此刻黑暗中,别哲看着那被血色泅湿的小片地面,默了好久。心说姜姑娘,会心疼的。
想“说”什么,但也知道主子没有办法。
既怕不顾一切地抢过来,爱到最后留她一人,要怎么收场,又实在无法忍受,眼睁睁看她和谢渊日渐亲密一一舍不得,想纠缠,又想放过她,将人撕扯得鲜血淋漓。
所以用最冷静的法子,将自己和她都逼到悬崖绝壁。以前谢玖不懂。
近来才知,爱不会因为心碎几次就停止下来,爱是反反复复,上一秒想通,下一秒反悔,昨日放下,今日又沦陷。只要存在于视线里,看到了,就会难受,不甘。比焚心更加无解。
却又明白,没有未来,或早或晚都不得不放奔。好像不该这样,但又只能这样。
确实很爱,也确实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