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荣焉,少年欢喜,话便多些,“是,还有几个弟兄,我们一起入的南北营。”
江瞻云目露赞许,深深看他,是一派温和模样,却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曾开囗。
四下天色尤黑,启明星挂在天际。风过,摇曳灯火。周遭只余地上人影,呼呼风声。
君王居高临下站着,臣子受不住长久凝视慢慢生出两分胆寒,陶庆悬着心低眉敛目,少年初生牛犊但也品出几分不对劲,正欲开口问一问,却闻天子声音重新响起。
“益州军果然人才济济。陶庆,你好好领着他。”陶庆当下应诺。
后又各得御赐御寒披风一件,谢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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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重回平静,桑桑见江瞻云逗留正殿,当下领人烧地龙取暖,启熏炉生香,又问天子可要备膳?
昨晚不曾用膳,这会确实饿了,江瞻云点点头。“今日十九没有早朝,陛下何故如此早起,您身子好些了吗?”桑桑陪在她身侧,见她素面披发,雀裘之下乃简袍中衣,当下要传六局掌事侍奉更衣理妆。却被江瞻云以尚早别闹出动静为由制止。“那婢子侍奉您,左右您今日得歇在寝殿。"桑桑换了个暖炉,又捧来留在这处的衣饰给她梳妆,然见铜镜中人面苍白,血色还未恢复,忍不住道,“要不您回去再歇会?”
江瞻云将新换的暖炉捂在小腹上,当下觉得有些多余。因为她腹中那股阴寒已经过去,除了还留一点轻微的胀疼,基本已经无碍。她刚醒来时,是打算再歇一会的。薛壑胸膛滚烫,掌心温热,像个炭供不断的火炉,熨帖地她舒畅无比。她翻身看他,帐中看不清他模样,但他呼吸温沉,心跳砰砰,她嗅着、听着、想着、念着,不知怎么脑海中索绕起不久前常乐天的一句话。
一一您二十又四,于公于私,都需要一个孩子。意乱情迷,思之无用,她起身离开了寝殿。桑桑侍奉衣妆毕,宫人正好将膳食送来。
六碟点心,四道酱菜,一盏牛乳,两份主膳。江瞻云此刻腹中空空,睨眼瞧过简陋膳食,眼见其中一道主食掀盖露面乃平平无奇的三鲜汤饼,当下蹙眉,“朕是太纵着你们了,就算今日早了些,汤令官就是这般备膳的?”
“回陛下,是文恬姑姑吩咐的。"宫人垂首道,“姑姑说,您先用粥糜,这处旁的乃给您换口用。若您用完粥糜还要其他,且再奉上。”宫人回话的功夫,江瞻云已经瞧见第二份主膳,乃温了一夜的黄牛肉粥糜。她挪了挪身子,挑眉道,“去同姑姑说,朕还是生气。有粥便罢,何必如此奢靡。”
宫人隐笑,鱼贯退下。
“汤饼你用!"江瞻云指了指对案的位置,示意桑桑坐下。桑桑点点头,然直待江瞻云用完两碗粥糜,她都未曾咽下几口汤饼。“这是怎么了?“江瞻云净手漱口,“莫与朕说无事,方才朕就瞧见了,衣衫利索地出来,面无睡意,这是一宿没睡?说,到底何事!”宫人撤去膳食,奉了茶点上来,掩门合上。殿中就剩主仆二人,穆桑咬着唇瓣站在一侧,半响"噗通"跪在江瞻云面前,从袖中掏出一物交给了她。
是一个锦盒,里头是一对玉搔头。
江瞻云眯了眯眼睛,还是金雀玉搔头。
所谓玉搔头,原就是玉簪,乃因武帝探望宠妃时以玉簪搔头,遂后宫中女子皆用玉簪,导致玉价上涨,发簪得名玉搔头,成贵重之物。玉簪素简,又在上雕纹攒丝,以示独特。其中雀鸟最难刻其姿态、现其毛羽,是故“金雀玉搔头”最为珍贵,最考真心。
玉是尚好的羊脂白玉,就是纹络雕工差了些,金雀雕成了夜枭。“这、长安城里哪家铺子匠人不长眼又不长手,证了朕的掌事。告诉朕,朕让三千卫给你讨个说法去!”
穆桑原本促局不安,闻江瞻云这话忍俊不禁,人一下放松了许多。“不是臣自己去打的,是、是旁人送的。"女郎鼓起勇气道,“许嘉送的。”穆桑顿了一会,抬眸看君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