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车队就他和贺征两个主力,肖河算是预备,对讲机里不时传来几声不成调的哼哼,谢卓宁敲了敲对讲机,懒洋洋地,“再加三圈。”于小帅幸灾乐祸地冲门口那帮苦哈哈比划了个鬼脸,颠儿颠儿跑上来敲门。“老大,您忙着?”
谢卓宁头都没抬,眼神却下意识地往窗外大门口的方向瞟了一眼,空荡荡的。
“说。”一个字,又冷又硬。
“有记者,采访您来了。”
谢卓宁把杂志往沙发上一扔,人已经坐直了,正要往外走,嘴里依旧冷冰冰:“告诉她,再来一百趟也一样,不…"那“不"字尾音还没落。于小帅赶紧截住:“老大,不是许记者,是……是另一位,姓辛。”谢卓宁动作一顿,眼神幽暗沉了下去,淡淡扫过于小帅面庞。“那要不……我把人请上来?“见老大没继续轰人,于小帅试探着问。辛悦是真懵了。都说这位谢队长是块铜墙铁壁,油盐不进,各路同行们跑断了腿也摸不着门边儿,她头一回来,竞然就这样水灵灵地上来了?更绝的是,传说中的谢队,真人竟比照片还帅得人神共愤!就是那气场,啧啧……冻得人直打哆嗦。
“谢队您好!我是先锋报的记者辛悦,非常荣幸能”谢卓宁眼皮一撩,带了那么几分揶揄地打断:“贵社这是换人玩接力了?我们赛道上换胎换人,你们记者也流行换着来采访?”辛悦心尖一哆嗦,话赶话往外倒,“不不,您误会了,是之前那个许记者,她被临时调走了,您不知道她有多冤,她被派去盯着城郊一个焦化厂,就在垃圾山边上,排出的废水味儿冲得人眼泪直流,多闻一口都致癌!那厂老板跟阎王似的,我们同事去的时候,被看门狗活活追了二里路,就因为没采访到”辛悦越说越替许岁眠憋屈,话里也带了点火,“我要是也空手回去,指定步她后尘!”
谢卓宁垂眸静了片刻,忽地起身,踱到飘窗边,拿起那瓶没开封的依云,拧开盖子,仰头灌了一口。
手里握着瓶子的手微微发紧
辛悦深吸一口气,注视着他冷峻的背影,鼓足勇气拿出笔记本:“谢队,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谢卓宁想没听见。他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语气平静:“贺征,上来一下。”
对讲机响起:“来了老大!”
贺征不到半分钟便推门而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喊了一声:“老大?”谢卓宁朝着辛悦这边偏了下头"你陪辛记者聊聊。"说完把对讲机随手扔到沙发上,一把抓过桌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辛悦拿着笔记本,愣在原地,有点懵:…啊?”许岁眠这趟折腾的够呛,地铁换大巴,大巴换公交,最后还得挤上一辆破烂的三蹦子,一路上在坑坑洼洼的搓板路上颠簸,都快颠到河北去了,五脏六脏都快颠移位了,才颠到焦化厂气派的朱漆大门前。结果不出所料,吃了个结结实实的闭门羹。保安身着整齐制服,透过门缝冷漠回应:“没预约,进不了”这四九城,面上光鲜,高楼大厦耸入云霄,可这四周特角旮旯的地界儿,剥开金箔露出的泥底子也不少。
好在秋凉了,不是那种闷得像蒸笼一般的热。许岁眠盯着那两扇红得刺目的紧闭大门,鼻子嗅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像是铁锈的味道里掺杂了一点腐烂的味道。她迅速从包中取出一次性口罩戴上,边走边拨打薛晓京的电话。薛晓京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喂?到了吗?怎么说?”“门都没让进。"许岁眠声音平平
薛晓京瞬间情绪激动,怒骂道:“我就知道!这帮孙“没事,"许岁眠连忙堵住她的话,其实她现在心情挺平静的,“其实我还挺想跑民生口儿的,当记者不就是要跟这些′铜墙铁壁′打交道嘛,平常心平常心,就是脚有点格的晃。”
她停了一下,没再多说,转头看向旁边围观的村民。没想到还没等她开口,就被对方嫌弃地往外赶:“走走走,又是你们这些记者,没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