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次养出的情感迟钝和自我保护的疏离。
但谢卓宁认定了。更何况,她一进门他就认出来了一一这不就是前阵子撞见他只穿蜡笔小新裤衩英姿的那小妞儿?
谢小爷是什么人?在这儿大院儿、在学校里,从来都是横着走的主。哪儿栽过这种面儿?偏偏这糗事被她撞个正着。心里那点别扭和较劲就这么埋下了。
听她自我介绍时,他咬着后槽牙,眯着眼靠在最后一排,椅腿翘起,一下下晃悠着,模样做得十足。恰巧他旁边有个空位,老师便顺手将许岁眠安排在了他旁边。
许岁眠哦了一声,背着洗得有些发白的浅蓝色小书包走下来。那天她穿着白衬衫,带蕾丝边的小红裙,黑色搭扣皮鞋,头发扎成两个小辫,垂着眼,走到座位前看都没看他,只吐出三个字:“让一下。”声音清清淡淡,就那么理所当然。
第一节下课铃响,谢卓宁终于有了机会。他摆出小大人的架势,胳膊往她桌上一撑:″聊聊?”
许岁眠这才抬起头,像是刚被吵醒,眼神还有点朦胧,发丝蹭得微乱。她看着他,好像才认出他是谁。
“不许说出去,"他胳膊一横,拦在她课桌前头,压着嗓子凶巴巴道,“敢漏出去半个字,小爷灭你小丫挺的。”
说完,还眨了下眼,自以为威胁到位。
许岁眠没应声,只目光轻轻往下一掠,极快的一眼,意味深长。她还敢挑衅!!
谢卓宁一口气没上来,噎在嗓子眼里,恼羞成怒的他刚要拍桌子一一却见那穿着小红裙的新同桌,极其自然地把一个粉色卡通水壶推到他面前,补了一句:“那你帮我打水。”
?
谢卓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从来没人敢这么使唤小爷!
上一秒他还在炸毛边缘,
下一秒……
谢小爷顶着一张老子极其不爽的臭脸,手却非常诚实地攥紧那个格格不入的粉色水壶,转身就去水房接满了热水,然后重重撤回她桌上。全班静了一瞬,继而目瞪口呆。
从这天起,谣言就这么悄么声地传开了:都说谢卓宁对那新来的四川小妞许岁眠,是一见钟情。
薛晓京那时候还是个草包美人似的迷糊蛋,听说之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许岁眠在她心里直接封神。
后来许岁眠回想起来,也只淡淡一句:
没办法,拿捏他,就是这么简单。<1
谢卓宁这人,打小儿就是院里出了名的混不吝,可脑子是真聪明。小学那会儿课业简单,对他们这种大院子弟学校的孩子们来说,聪明比努力更重要,反正横竖都能学得不差。
年级第一这把交椅,原本是他谢小爷雷打不动的位置,直到许岁眠转来。第一就这么悄悄地换成了那个神情总是清清淡淡的小姑娘。谢卓宁恨的牙痒痒。
他在课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往她笔袋里塞了条毛毛虫,想看她惊慌失措的模样。
谁知许岁眠打开笔袋,淡定用两根细白的手指捏出那条恶心的虫,看都没看,直接就丢进了他桌角那个军绿色的印着保家卫国的旧搪瓷缸里。那会儿全班都用卡通水壶,就他非要特立独行用这个老干部风的缸子。“再放一个试试。"她语气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却让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卓宁后脊梁窜起一丝凉意。
“操。“他低骂一句,这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还有一回,谢卓宁趴在外侧睡觉,许岁眠要出去接水。叫了他两声,他装没听见。结果在全班错愕的注视下,她面无表情地站到椅子上,结结实实踩着他的背迈了过去……
校服上留下个清晰的鞋印。
真操了。。。谢卓宁猛地弹起来,瞪着她走远的背影气得不行,可一股说清道不明的情绪却悄悄挠了下他的心尖。
大院儿东侧那座假山,早年是造景用的,假山石是从西山运来的,层峦叠嶂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