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不如楼上书场稍坐片刻,我马上安排人为您摹书。”
王贺璋头也不回,像是怕与聂相宜对视似的,匆匆上了楼,只留给聂相宜一双通红的耳尖。
又有旁的伙计引着聂相宜上楼落座。
周遭雅致屏风间隔,堂内却十分热闹。说书声、喝彩声与众人闲谈交杂,此起彼伏。
如此等候了一番功夫,聂相宜正听那说书人说得精彩,忽地有旁坐闲聊传入她的耳朵。
“诶!你们听说了吗?永宜侯府闹蛇闹得厉害,最近正寻捕蛇高手呢。”
隔着屏风,不见其人,只闻其声。
“永宜侯府最近笑话多着呢,岂止这一桩?”
“他府上的大姑娘年前回京议亲,据说举止轻浮,又相貌丑陋,险些没将侯夫人气出个好歹来。”
“侯夫人好心为她寻了教养嬷嬷,据说还是宫中的老嬷嬷。她竟将人气跑了!就是几天前的事情,如今在世家间都传开了。”
“说她上不敬长辈,下不睦兄友,半分教养也无!”
王贺璋听了这话不由皱眉,抬眸看了一眼聂相宜的神色,却只听得她冷笑了一声。
那些人的议论仍是没有停止,“这样的姑娘,还回京议亲?纵使给我八十抬嫁妆,我也不敢娶啊!”
“可不是!就她这般品性,在我们族里,是嫁不出去的。”
这话让聂相宜气得连连冷笑不止,她岂是会忍让的性子?这厢刚要发作,便听得王贺璋先开了口,
“搬弄是非,巷议街谈。实非君子所为!诸位这般劣迹品行,想来是没有姑娘看得上的。”
那议论声戛然而止,倏地成了窸窸窣窣的窃窃之语,带着调侃之意,“哟!你这般维护聂家姑娘,难不成你想娶她?”
王贺璋脸几乎红得滴血,不知是与人争执气的,还是因他们的话给恼的。
只是他自小礼教分明,自是分辩不过他们。
聂相宜嗤了一声,嘲讽出声,“我道是什么不得了的世家?我聂相宜倒由得你们挑拣起来了?庸者轻贵,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
“你!”
众人还想与她争论,伙计匆匆上来,“郎君,书已经摹好了。”
聂相宜下楼接过那书,又看了一眼依旧脸红的王贺璋,“瞧你这般脸红模样。口齿不够伶俐,就别强自替人出头了。”
“你!”王贺璋气结瞪她,“我明明是好心帮你!”
聂相宜哼了一声,“不用你帮我也能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呛着,刚出文昭书肆,聂相宜远远便见一身黑甲的神策卫自街头而过,整齐的脚步声与盔甲震动发出的声响带着肃杀之气,诸人无不垂手相让。
在神策卫之后,一架马车碌碌向前。
聂相宜见之眼睛一亮,那一定是谢知的马车!
她捏紧怀中的孤本,心想真是极巧,不如此刻便将书赠他。
这厢正欲上前,便突然被身后的王贺璋拉住了手腕,“欸!你干什么!”
“要你管!”聂相宜瞪他一眼。
“眼下他们定是在执行公务。”王贺璋煞有介事地回瞪她,“神策卫的规矩,扰公务者,杀无赦!”
说着他还用手抹了抹脖子。
“哪有那般夸张……”
王贺璋哼了一声,“我敢打赌,你要是敢上前,神策卫的长矛就敢将你捅个对穿!”
聂相宜闻言瘪了瘪嘴,不再上前。
凌竹行走在马车旁,余光忽地一瞥,便在人群中瞧见一个熟悉的姝妍身影,与王家五郎并行而立。
他想起昨夜落在马车上的那只珠钗,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隔着马车帷裳说道:“殿下。聂大姑娘也在此处……和王家五郎一起。”
须臾,谢知的手撩开了帷裳的一角。
书肆门前,眉眼活泼生动的少女仰脸望着面前的少年郎。二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