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进了寝屋,盯着躺在帐子里的徐怀霜,再三确认只是发热后,冯若芝一颗心稍松,登时旋裙去使婢女请郎中来。
站在原地思虑一番,冯若芝跨槛而出,往守在院外的徐柏舟那处行去,近前了,便颤问:“舟哥儿,满满究竞为何发热?我方才见江……见烜赫将军肩头有伤,你也这幅模样,今日到底出了何事?蔡大人不是带兵去救蔡妙翎么?”问到此节,冯若芝眼眶润湿,徐柏舟本想瞒下这样惊心动魄的事,嗫嚅着两片唇,到底如实告知始末。
冯若芝听清′火药"坠崖'等字眼,眼前一晃,险些晕厥。徐柏舟忙搀扶一把,待冯若芝稍稍缓过神,又打一拱手,“四妹妹平安归家便好,四婶,我还要回大理寺一趟,好处理后续事宜,先告辞了。”冯若芝怔怔点头。
未几时,她忙喊来下人,一连迭吩咐:“快!快!找几个人去巡捕屋和秘书省,将老爷和公子都喊回来!”
又捉了一位婢女叮嘱:"再去请位郎中来!”这会暴雨刚走,空气里泛着沁爽,冯若芝慌里慌张吩咐完,鬓发却已尽湿,额心心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她不敢想,女儿险些丢了一条命。冯若芝转背往寝屋里走,打算再仔细看看女儿。不想一进去,却见徐意瞳不知何时从何处进来,趴在床沿前,摸着绢子替徐怀霜揩汗。
听见动静,徐意瞳匆匆收回绢子,半响慢吞吞起身,小声问:“母亲,姐姐何时醒来?”
冯若芝看着徐意瞳,莫名牵出一丝笑,“你想关心你姐姐就直说,替姐姐擦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徐意瞳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会,又将绢子掏出来,坐在床沿俯身去看徐怀霜。
两刻钟的功夫,请来的郎中匆匆赶来,徐光佑与徐之翊也着急忙慌赶回了家。
二位郎中逐一把过脉,均是说高热,开几帖药喝一喝,退退热,就没什么大碍了。
冯若芝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挂着一抹笑使俞妈妈打点郎中。郎中甫一走,徐光佑与徐之翊也从下人口中拼凑出始末,心神俱骇,怔愣着看向徐怀霜,难以相信就短短一日的功夫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三更天的梆子敲响,徐怀霜躺在帐子里幽幽转醒。盯着帐子看了几晌,觉察手边歪着一个蓬松柔软的脑袋,垂目去看,是徐意瞳歪在榻边睡着了。
掀眼再扫一扫四周,与她原先的寝屋大差不差,父亲母亲歌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打盹,哥哥歪在案上沉沉睡着。
一家人都守着她。
徐怀霜牵唇笑一笑,抬手摸了摸徐意瞳的脑袋,轻唤:“瞳姐儿?”徐意瞳嘟囔着将脑袋翻了个面,不一时,猛地起身,盯着徐怀霜高声喊:“你醒了!”
这一声高亢,将冯若芝夫妻与徐之翊也乍然唤醒。冯若芝忙挂着笑走来,捉着徐怀霜的手上下扫视一遍,又探一探她的额心,轻问:“我的乖女,总算醒了,饿不饿?想吃什么?”徐光佑与徐之翊也挤在床头抽着脑袋细细瞧她,徐之翊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没事了。”
徐光佑横袖把哭湿的眼角擦一擦,“满满,你吓坏我们了。”徐怀霜眼眉扫过一张张亲近熟悉的脸,鼻头也牵出一丝酸意,却仍笑着:“叫父亲母亲、哥哥妹妹担心了。”
她伸舌舔了舔稍显干燥的两片唇,嗓音有些嘶哑,“母亲,我想喝水,想吃桂花糕。”
冯若芝连连点着下颌,“好好好,我这便去做,小厨房时刻给你备着吃食,俞妈妈炖了她老家的偏方,用来安神最是有用,你这回受了惊,现下可还害怕?”
徐怀霜心知此事他们都知道了,也不多做解释,只摇摇头,“不怕了。”徐意瞳斟了杯茶递过来,小声道:“掉落悬崖,一个不慎粉身碎骨,姐姐怎会不怕?”
徐怀霜脸上挂着笑,一连喝下整杯茶,捏一捏徐意瞳软嫩的腮肉,没说话。其实她最害怕的那个瞬间,是李昆带着满身火药扑向她时,那时她连话都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