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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迹(1 / 3)

第18章痕迹

江修一下又一下抚着嘴唇,像在感知唇上残存的柔软,又像在确认什么,要将在唇上作乱的东西给抓住。

不过要论个具体,他也只能摸到零星半角,说不清楚,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月色无尘,江修没脸没皮笑一笑,重新迈开脚步,轻巧避开了宵禁时负责巡查的护城军,瞟一眼巡捕屋紧闭的门,悄无声息蜇进黑暗。

李承瑜狼狈跌靠在巡捕屋的临时牢房里,身上那件为了走门路而买的湖绿圆领袍也弄得脏兮兮,他沉默垂着眼,盯着袍子上的暗色,觉得自己与之比起来倒是很相似。

都是一捧被嫌恶的灰,叫人随意掸一掸,顷刻就会消亡。此刻倘若说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他没想得罪谁,而今也想不明白得罪过谁,唯一能确定的是那郸家兄弟是有备而来。

县学的老师给学生们高谈过澧朝官律。

他若因此被定罪,哪怕是要不了他的命,这辈子,在仕途上也无望了。谁来救救他呢?

李承瑜越是往远了想,心中越是打鼓。

牢狱岑寂,大约是盛都近来犯事的百姓少,李承瑜这一排牢房竟只关押他一人,也是因为人少的缘故,李承瑜歌在门后,竞听清了一道极轻的脚步声。像是鬼魅,忽地停在他的身后。

李承瑜僵着脖子转背,看清来人面庞后又往后狼狈一跌,“你、你!是你!我不是故意要冒充你的干弟弟!”

来人停在门外,垂着下颌看着他,幽黑的眼眸中带着沉沉戏谑,那样危险的目光叫李承瑜倏然觉得自己像只猎物,而这人却是山林间经验老道的猎手,目光化作了一把锋利的刀,缓缓扫量自己,像是在斟酌该从哪里下手,才能割开他的咽喉。

李承瑜一霎惊得要去喊人,“!”

话刚从嘴里往外蹦,就陡地被他一个噤声的手势打断。江修懒洋洋竖起一指,散漫一笑,“你要将人给喊来,就别想再出去了。李承瑜防备往干草堆上退一退,紧闭着嘴不说话,只牢牢盯着江修。江修挪出一直反剪在背后的胳膊,把串在一起的牢房钥匙往李承瑜面前晃一晃,“你倒是有胆量,敢胡吠,说是我的干弟弟,我倒也欣赏你。”说着把钥匙往那头一扔,“先前在外面,不好救下你,你自己开门出来。李承瑜半信半疑捡过钥匙,试探着往锁眼里钻,果真将牢门给打开了。他大喜过望,对江修的话信了三分,将钥匙丢在草堆里,像模像样朝江修一拱手,“我在来盛都的路上听人说起将军的事迹,这才心生仰慕。”江修很是和煦勾着笑,轻拍一下他的臂膀,“我既当官了,就不好在明面上救你,走吧,事不宜迟,先随我出去。”李承瑜抹一抹鬓边汗湿的乌发,十分谨慎地跟在江修拐了一条路出巡捕屋。待得重见月色,李承瑜适才放下些许戒备,江修又细细问了他来盛都的缘由,以及如何会得罪盛都城里的人,李承瑜想着先前在桥边,他的秘密都给抖落出来了,便也不隐瞒,都小声给说了。

“你在老家的那些都不叫事,“江修带他拐进一间不起眼的客栈,“我原先是个山匪,也没少干坏事,喏,在这儿凑合一晚。”踏进落脚的屋子,李承瑜总算是放下心来,于是便也一口一个干哥哥叫着,过去半响,又眼眉惆惘叹一口气,“干哥哥,你将我救出来了,官府不知道,若是叫人发现我不见了,岂不是会四处搜查我。”江修瞧着便像一位好兄长,稍一踌躇就转背出去。再进来时提了个鼓囊的包袱,搁在桌上抬一抬下颌,示意李承瑜打开。李承瑜一眼望去,见都是远走时需要的衣物与干粮,不由一怔,“干哥哥?”

江修屈指叩一叩桌面,仔细嘱咐道:“你干哥哥我做山匪时,和隔壁山头的天狼寨寨主是过命的关系,我方才将巡捕屋的人给放倒了,他们一时半会醒不来,天不亮城门便会开,我送你出城,出了城往北走,走到一处山脚下能看见厂块狼腾图案的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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