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恒山的问题,莳榆羞愤难言,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狠狠剜了一眼谢清岑。
后者那张斯文白净的脸上还是挂着淡淡的、又无所谓的笑容。
江恒山看着女儿涨红的脸和躲闪的眼神,心里先是一阵恼火,随即又忍不住琢磨——这丫头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这样慌乱过?
他眯起眼,目光在莳榆和谢清岑之间来回扫视。
谢清倒是一如既往地从容,嘴角噙着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
可韫韫......
他又看了眼自家女儿。
江恒山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她越是气急败坏,越说明心里有鬼。
——莫不是真对谢家那小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江恒山先是一愣,随即又暗自盘算起来。
嗯,这丫头总算开窍了,他心里暗自窃喜道。
只是……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贺声,心里又有些犹豫。
——罢了,先替这丫头圆过去再说。
他清了清嗓子,故作严厉:“韫韫,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江恒山的逼问,莳榆脸憋得涨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江恒山倒是好应付,可是这贺声......
莳榆脑子里飞速运转。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悻悻说道:“这玉坠是我前些天捡到的,我不知道是清岑哥哥的,所以才......”
因为心虚,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脸烫得她几乎要失去理智。
江恒山白了她一眼。
这话说出来有人信吗?
莳榆看了眼江恒山和贺声,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那表情,活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攥紧了袖子,指尖掐进掌心,却仍压不住那股羞恼。
“我、我身体不舒服,先走了!”她几乎是落荒而逃。
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谢清岑和江恒山。
贺声大概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大概就是少女心事被人发现而已,不算什么大事。
但...还是有些失落。
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可能就是有缘无分吧。
想到这儿,他又看深深看了眼谢清岑。
对方见他瞧过来,只是浅浅笑了一下。
那笑容可真是和煦温润、令人如沐春风,
可贺声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
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他又瞧见江恒山脸上有些尴尬,意识到氛围不对,他识趣地说道:“伯父,今晚我便要乘船走了,我想再回去收拾下行装,您看......”
江恒山一听这话,心下了然,也连忙回道:“哎呀不碍事不碍事,既如此,你先忙你的去吧,此去一别,不知相见何事,你路上小心,替我给你父亲问个好!”
贺声微微躬身,淡淡应了声,便离开了。
花厅内又变得寂静起来。
江恒山有些不好意思,扭了下身子,搓着手替莳榆赔罪道:“清岑,不好意思啊,韫韫她估计也是不知道这玉坠是你的。”
说罢,他便将那块玉佩还给他,小心地观察着他的神情,似乎想从那张眉目疏淡的脸上寻得几分蛛丝马迹。
可谢清岑却只是笑了笑,声音温和,没有任何不快,甚至还比从前放柔了几分:“没事的师父,我知道莳榆妹妹不是那样的人。”
江恒山在心里疯狂抹汗,心想还好怀瑾是个正派的人,若是换了别人,早就不依不饶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谢清岑看着他这试探的表情,末了,又笑了笑:“谢谢师父帮我寻得亡母遗物,若不是您在园中找见,我恐怕要担心许久了。”
江恒山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回他一个宽和的笑容:“不必客气,你找到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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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