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一口气,闭上森气翻滚的眼眸,竭力压抑着他的阴暗,”幽州矿业之地的确毫无进展,但几次上纪家门,通过纪绾沅奢靡的闺房,他已经发现了纪家和外域有可能往来的"证据”,只要顺藤摸瓜,不会找不到破绽纪兆的确对她的女儿不设防备,圣上和父亲让他通过纪绾沅查抄纪家,确实可行。
可察觉到了蛛丝马迹的他,却不想透露分毫,因为这对她不利。如此,只是欲?
纪绾沅是美,可除她之外,从未有人勾起他的欲。所以,不只是欲。
不只是欲,那便是……
爱。
这些时日一直受此困扰的男人仿佛有些明悟,他垂落的眼睫一顿,抬眼看向他的父亲。
父子二人的视线对上。
温祈砚眸色幽沉,温父看不透,但见他仿佛挣脱于男女之情,不那么痛苦挣扎了。
是受他苦口婆心的劝解,总算是拨云见日了吗?应当是的,他这个儿子历来不需要人过多废话的,一点就透。思及此,温父略是欣慰。
“为父话说到这个份上,替你在圣上面上搪塞了那么久,真的不能拖了,你一一”
温父的话还没有说完,温祈砚便打断,他的声音再不复适才的怒意,恢复了惯常的冷淡,“父亲觉得,何为对,何为错?”听罢,温父不是很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你说什么?”
“顺从上意为对,忤逆上意为错,圣上就一定是对的吗?”闻言,温父眉头皱起来,“你在说什么?”温祈砚挪开了视线,他行至一旁的书案前坐下,将目光投向窗外,看着受风拂动的花叶。
他想到一句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祈砚,若你觉得为父让你弟弟去接近纪绾沅这件事情不妥,为父会再给你三日的时间,你好好捋清思绪吧,到底还能不能继续做这件事情,我们温家可以等,陛下却不能等了。”
“届时,就算为父不做决策,圣上也会有所决策。”“父亲。“温祈砚的视线挪过来,“前些时日,儿子回御史台处理下面人翻上来堆积的陈年旧案,看到了一些处理不当的案子。”“什么案子?"温父觉得他的平静不太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是何处不对劲。“说来为父听听。”
“陈塘盐税案,关川渡江案,扬州美人案,父亲贵为御史大人,可曾看过这些卷宗?”
这三个案子,都是积年的老案子了,现在温祈砚说出来,温父还有些印象,都是因为事关当今天子。
陈塘盐税案,是昔年还不曾登基为皇的二殿下办的案子,因为走私贩盐的人是他母族那边的人,所以处理得不够公正,终归是碍于情面放了一马,后面再翻出来有什么用,二殿下已经是新皇了。
关川渡江案,是关川军攻打磐蛮,冬日横渡冷江病重的案子,朝廷分发粮草和药材下去,可负责此次运送的钦差,中饱私囊,按有权有势者先治,拖延医药,以至于死了不少人。
本该重重惩治,但因为这钦差是皇帝宠爱的贵妃的兄弟,贵妃又查出有孕,最终也轻飘飘放过了。
扬州美人案更别提了,扬州屡有美人失踪,家眷苦寻无果,后面发现出现在了京城,有些进入了青楼,有一些进了后宫,有一些在被偷运过来的路上已经死了,碍于皇家颜面,最终给些钱打发了。“祈砚,不管你提这些案子的用意是什么,但圣上是不容忤逆的,圣上为人,并非天神,是人总有私心,但只要不出格,我们做臣子的不能逾矩,你不要为了情.欲钻牛角尖,毁了自己。”
“父亲多虑了,儿子只是想通了而已。”
温父还是有些疑问,“你真的想通了吗?”“是,这要多谢父亲助儿子明悟。“他轻笑了一下,看向温父,“所以不需要三日的时间,您让弟弟离纪绾沅远一点。”温父还没答应,他在打量温祈砚的神色。
温祈砚察觉到了,低头翻阅着书籍,跟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