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觉得婚期太早不妥时,月安并未表示什么不愿,崔颐才打消了劝说父母延缓婚事的念头。
爹爹也怕她觉得敷衍,哄她说是什么大吉之日。
月安不信这些,毕竟爹娘还说她和崔颐的八字被披为天作之合,月安听了直笑。
因为嫁的不是自己想嫁之人,婚事也成了一桩契约交易,月安几乎没将其放在心上,以前什么样后面还是什么样。
忙着布置她刚盘下来的饮子铺,按着自己的喜好装饰打扮,要清新雅致,又要别具风采。
月安还为她的饮子铺取了个名儿,唤作花间饮。
而她也开始整理以往自己调配出来的饮子秘方,作为饮子铺制茶的依凭。
月安观察过,她发现无论是临安还是汴梁,茶饮要么是兑了花草的,要么是兑了香药的,但几乎没有兑牛乳的。
月安在临安时曾遇到一位从北地宁边迁来临安的宋婆婆说过,那边会将牛乳兑到茶水里,再加些蜂蜜糖块什么的。
当时月安便十分感兴趣,回去大展身手,照着宋婆婆所说的那般熬了散茶,加了牛乳进去,按着自己的口味放了蜂蜜进去。
是她没尝过的味道,但滋味十分不错。
而后她又用了各种各样的花草茶做茶汤底,调出来的饮子更别致了。
带着花草香的牛乳饮子,香醇中又透着雅致的花香,清新不腻口。
趁着婚事还有段时间,月安在她的专用茶案上一边调制饮子一边记录下茶、牛乳、蜂蜜等东西的配比。
到时煎茶、点茶、花果茶、牛乳茶一起售卖,不图什么日进斗金,就图这独一份的新鲜有趣。
随着婚期渐近,天气愈发热了,原本月安还会时不时出去和秀真吃茶听戏,跑去逛瓦子,去听说书先生说些精彩的灵异故事,如今也被外头的毒日头劝退了。
婚服也被赶制出来了,是一套凤冠霞帔。
原本凤冠霞帔为宫妃专有,但若是新妇所嫁的人为进士,那便可以在婚嫁这日穿戴凤冠霞帔嫁往夫家。
为着吉祥和美的寓意,素来有新妇在婚服上绣上几针的传统,但月安不图这个。
夫婿都是假的,要什么吉祥和美。
况且她女红一般,更不想去花心思在婚服上绣花了,直接偷偷让绿珠绣上几针拿去交差了。
昼夜又是交替了五六个来回,距离婚期只有三日了。
崔家按着风俗送来了催妆花髻、销金盖头、花扇、画彩线果之类的财礼,家里也还了些金银双胜御、罗花幞头、绿袍、靴笏等物作为答礼。
还有桩更紧要的,便是铺床礼。
成婚三日前,男方家准备床席桌椅,女方家准备被褥锦帐,再遣人去男方家里铺设房奁器具,摆放珠宝首饰,以助新人宜室宜家,还有展示女方家财力的意思。
时下嫁女流行厚嫁,女方的嫁妆便是新妇的脸面,嫁妆越是丰厚,新妇在夫家便越抬得起头来。
若嫁妆稀薄,便很难不受人看低,时下风俗如此,一时难以改变,苦了嫁女的人家,一到这时候便要大出血。
好在爹爹为官多年,还是在临安那等富庶地,加上大哥从商有一手,温家并不会在嫁妆上苦恼。
唯一的女儿出阁,温敬更是上心,给出的嫁妆在汴梁都十分可观。
嫁妆一般包括几大类,田产、房契、商铺、金玉首饰、彩缎匹帛,还有最质朴的银钱。
月安抽空瞧了一眼嫁妆单子,可以说是眼花缭乱。
良田五百亩,四处汴梁地段不错的宅子,十六家铺子,三百匹锦缎,金玉首饰更是足足八大箱笼。
最朴素的银钱也陪了五千贯,其他零碎繁琐的物件便不必提了。
近到每日所需的盥洗用品,远到百年之后的棺椁,都是无一缺漏。
月安起初心疼不已,觉得为这桩假婚砸那么多东西太奢侈,但转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