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施针,他方才好过些。听到赵德妃的话,从鼻子喷出一声,并不领情,“你可还有事?”赵德妃撑着抬起头,她并未起身,仍然跪在那里,道:“臣妾还有一事,阿珏是被人推下石阶,有人要害死阿珏,请皇上彻查,给阿珏讨还个公道。”元明帝冷笑,道:“要害死阿珏?谁敢害死阿珏,岂不是要造反了?”“臣妾不知,还请皇上彻查。”
赵德再次磕头下去,道:“阿珏平时他身形灵活,好生生地走着,却突然摔了下去,实在太过蹊跷。阿珏如今身受重伤,生死难料。臣妾不敢细想,惟盼着阿珏能平平安安。若阿…阿王……
说到这里,赵德妃几乎话不成声,她神情痛楚,牙齿打着颤,冷汗滴落。元明帝不禁仔细打量着赵德妃,这才看清她的形容,眉头皱了皱。赵德妃喘息着,用尽力气道:“阿珏若有个三长两短,总要落个清白的身后名。”
元明帝一震,神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明明是欢庆的元宵之夜,他断了一条腿,胸口起了血瘀,周身遍布擦伤。两个儿子,萧允珏身受重伤,萧允瑞昏迷不醒,林贵妃也当场摔晕过去,如今死活不知。
元明帝心痛难抑,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且回去歇着吧,让太医给你们好好诊治。朕自不会算了,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赵德妃心头微松,谢恩告退。
从头到尾,她无视屋中的柳贤妃吴婕妤等人,一幅不做亏心事,不惧人言的坦荡。
元明帝失神地望着前面,越想越心惊,眼里浮起惊惶,望着屋中之人,急声道:“出去,都出去!”
吴婕妤顿时哭道:“皇上这是怎地了,可是伤又疼了起来?”如今,元明帝感到处处危险,他谁都不敢信。本就心里烦闷,哪耐烦听吴婕妤哭哭啼啼。
“滚!"元明帝双眸圆瞪,怒吼道。
吴婕妤吓了一大跳,不敢再多言,忙屈膝施礼告退。柳贤妃跟着屈膝,道:“皇上好生养伤,臣妾过后再来伺疾。”“皇上,万万动不得,不可激动啊!"吴适山拿着针,一时无法下手,壮着胆子劝道。
元明帝胸脯起伏,咳起了嗽来。他捂着胸口,痛得涕泪横流。好不容易止住咳,元明帝大半条命都快填了进去,急喘着道:“黄梁,让皇城司丁尚守好皇城!传卫大学士,慧淑妃来见朕!”
黄梁赶忙应下,疾步匆匆跑了出去,抓过守在门口的钱宝,“快去找慧淑妃来!”
张善提着衣衫跑了上前,着急地道:“大伴,钟嬷嬷在门前哭,说林贵妃与大皇子都人事不醒,来请吴太医正前去诊治。”“吴太医正在给皇上施针呢!竞然跟皇上抢起人来了!”黄梁一脑门的官司,推开张善,大步朝外走去,“我还得去传话,你别挡着路!”
萧允瑞与林贵妃都是贵重得不得了的人,张善得罪不起。不过,吴太医是不得空,值守的太医都在垂拱殿忙碌,谁都贵重不过元明帝去!张善啜着牙花子,袖手出去给钟嬷嬷如实道:“嬷嬷,实在对不住,皇上受了伤,吴太医正与太医都在皇上跟前伺候,着实走不开。嬷嬷再等一等,其他太医很快就赶了进宫。”
钟嬷嬷心急如焚,一听马上哭了起来:“大皇子与林贵妃都伤得厉害,这可如何办才好啊!”
张善跟着唉声叹气,一副实在没法子的为难。钟嬷嬷只能抹着眼泪,拖着沉重的步伐,往萧允瑞的寝宫走去。
林贵妃脸上伤了几处,右肩撞上尖锐的石头角,在一片吵嚷中,她清楚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绣云拧了热帕子,轻轻擦拭着萧允瑞的手脸。他除去手背被磨破皮,其余之处皆不见任何的伤口。
只萧允瑞摔下石阶时便晕了过去,回到寝宫后,一直不见醒转。林贵妃起初痛得晕倒在地,上软轿后便幽幽醒来。
钟嬷嬷走了进屋,绣云忙迎上前,急切地道:“如何了?”“吴太医正在皇上那里,走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