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赶来时,高才人腹中的胎儿已经不保,落了胎。臣与吴太医替高才人施过针,万幸高才人已无大碍,只身子虚弱,气血两亏,须得好生修养。”
元明帝呼吸一窒,厉声道:“滑胎,好好的胎儿,怎地会没了?”后宫虽常有嫔妃怀孕,元明帝迄今只得两个皇子并两个公主活下来。郑择与吴适山垂首大气不敢出,元明帝阴沉着脸,“你们且退下!”两人忙躬身退出,元明帝一拍椅子扶手,高声道:“伺候的人呢?”“皇上,都怪臣妾,是臣妾没福气,没能护住皇上的子嗣。皇上啊!"高才人从卧房内,哀哀切切地哭着道。
“才人,才人快好生躺着。"红叶紧张地劝说着,绿枝跟着哭道:“才人,才人眼睛不好,奴婢去将蜂蜡都点上。”
林贵妃的眼皮微微动了动,赵德妃不经意地朝卧房内扫了眼。柳贤妃始终一动不动,神情如一。
卧房内亮堂了些,烛光从门帘缝隙透了出来,点着白蜡的次间,仿佛亮堂了不少。
高才人深深喘了口气,伤心地道:“皇上,臣妾的月事,这个月迟了好些天没来。臣妾本想找太医来诊脉,怕空欢喜一场,便再忍耐些时日,待请平安脉时再问太医。臣妾心头到底存着一丝盼头,想着自己眼神不大好,冬日夜长,屋中昏暗,不小心磕着撞着,便去找江美人讨要几只蜂蜡。江美人当时并不在,臣妾扑了空,不知不觉就来了气。恰在灯烛处库房的夹道口,臣妾遇到江美人,便语气不大好问了几句。都怪臣妾,臣妾以下犯上,让江美人生气,她怒气冲冲离开时,臣妾吓了跳,慌忙躲避时,一个趣趄差点撞到夹道墙上。当时臣妾的肚子就钻心地疼了下。”
江龄顿时全神贯注听着,心道:“瞧这话说得,真是漂亮啊!”元明帝掀起眼皮斜乜了眼江龄,忍不住暗自骂道:“一错眼就惹出祸事,还有心情胡思乱想!”
高才人哽咽了声,继续道:“过了一阵,臣妾的肚子不大疼了,便琢磨着,既然来库房一趟,顺道将蜂蜡拿回去。臣妾便去了发放蜂蜡处,问江美人讨要蜂蜡。江美人称,账目上记得一清二楚,并不欠臣妾蜂蜡。臣妾急了,要去拿账本看个清楚。臣妾不知如何回事,肚子突然被桌案撞了下,臣妾疼得几乎快晕了过去。后面的事情,臣妾就不大清楚,不知如何回来,不知腹中胎儿已经没.”
说到这里,高才人没再说下去,只哀伤,压抑地呜咽。江龄早知道高才人不安好心,本已平静下来的她,一下气得簌簌发抖,脑中叫嚣道:“呸,脏东西!真是不要脸!”元明帝耳朵几乎被她震得嗡嗡响,脸色铁青道:“江美人,你有何话说?”江般被元明帝点名,再也不客气了,气道:“高才人,首先,你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故意害你滑胎。连你都不能确定自己有了身孕,我如何能得知,又谈何要害你?其次,我在夹道口时,并没有撞到你,你当时大叫一声,我都叮了一跳。当然,你能这么做,你是咬定了,我没有证人,因为你的宫女,不会替我说话。而跟着我的文涓,她的话不会被采信。”从高才人找来起,江龄脑中就不断反复思索着这件事,此时她的话,虽然一股脑往外冒,却条理清晰。
“在领蜂蜡时,我与你之间隔着案桌,我手上拿着账目,是你伸手要来拿。我见你来拿,便将账目给了你。然后,你突然惨叫,衣裙上出现了血迹。高才人穿着冬衫,血必须是喷涌而出,衫裙才能迅速被浸湿。滑胎出血,血是蜿顿向下流淌,而非溅开,且有亵裤挡着,血更无法溅得到处都是。”江龄以前一天到晚都在刷视频,除去各种佛罗里达沙雕笑话,便是科普猎奇。
哪怕高才人真是小产,按照侍寝的时日来算,她顶多怀孕一个月。这时候的胎儿只有针尖大小,肉眼难以准确识别。且早起流产症状轻,真有那么大的出血量,除非宫外孕破裂,或没流干净持续出血。未抢救输血的话,早就失血过多昏了过去,她哪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