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与下官撇清关系罢了!”要不是得知这位落得如此下场都因他儿子所致,御史差点就信了。他面上不动声色,又问胡伯祁:“被告拒不承认,你可有证据?”胡伯祁为了今日,已然筹谋数年,闻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三样证物。第一样,是一摞书信。
“这是我父早年与京中同科进士往来的书信,上头的字迹,与王六全然不同。那位伯父得知我父的遭遇,允诺必要时可亲至作证。”这些书信经衙役之手呈递给御史大人。
御史与赵将军都仔细看过,比对近两年的知县文书,果然字迹大不相同,绝非同一人所写。
而那证物书信的落款……
御史对那人颇有印象,对方确实是前朝进士出身,如今正在他郡任官,颇有政绩,其言自是可信。
却见胡伯祁不慌不忙,又命小厮递上一个锦缎包裹。“这第二桩证物,却是我母当年冒险藏下的知县大印。当年王六冒名顶替我父,但知县大印却遍寻不得,遂暗中给瑞王去信,让人暗中伪造了一枚。”说罢亲自将真正的知县大印呈递给御史。
御史接过仔细瞧了,又将案上摆着的大印看了又看,跟赵得褚低声交谈了几句,点了点头。
显然对这第二份证物也没什么异议。
胡伯祁御史给出第三份关键证物。
小厮再次呈上一个包裹。
“我父当年遇害,正是被此砚击中。尸骨下落,我母不得而知,但此砚却被她暗自收起。纵经多年,血迹虽已干涸,却仍历历在目,可见当日的惨烈!”三件证物齐出,堂上鸦雀无声。
铁证面前,御史冷声质问王六:“你可还有话说?”王六脸色大变,心神震荡,但仍强作镇定,咬死了儿子忤逆,诬陷亲父,要求见他夫人为自己辩白。
胡伯祁冷笑一声:“我母亲这些年与您虚与委蛇,只为保我周全;如今好不容易见你下狱,心中不知如何痛快,你倒是挺敢想,还想让她为你辩白,做梦去吧!”
他转身向台上恭敬拱手,言辞恳切:“大人、将军,草民恳请,不要让我母亲登堂受辱。”
话音刚落,堂下却起了一阵骚动。
胡伯祁转身看去,微微一愣,竟是他母亲孟氏步履沉稳地走上前来。“娘,你怎么来了?"他连忙上前,小声询问。孟氏宽慰地拍了拍他的手,低声道:“我知你孝顺,不愿我劳心。不过此仇,娘也想亲手来报。”
她面容憔悴,鬓角有些斑白,但一举一动无不流露良好的教养。孟氏曾是名门之后,年少下嫁少年进士,本以为夫妻和睦、恩爱一生,谁料竟然遭此变故她矮身行了一礼:“民妇孟氏,拜见大人、将军。”随后,她平静而坚定地为儿子所述作证,过程中始终未曾给王六一个眼神。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般把往事割开,露出血与痛的真相。王六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却依旧不甘心:“祁儿,你毕竟喊我十八年的爹,难道真忍心如此对我?”
胡伯祁目光淬着一层毒,冷声道:“我恨你入骨,如果可以,我只愿将你千刀万剐。”
御史冷声喝问:“王六,你为何要做下这等弑杀冒名之事?”王六面色惨白,却仍死死咬住牙关,不敢吐露背后之人,只一口咬定自己冤枉。
他不说,胡伯祁便替他说。这两年,他一直致力于调查这位杀父仇人的罪行,桩桩件件,恐怕比王六本人还清楚:“此人为官期间贪墨成性,好色残暴,草菅人命,早已不配为官!可为何他多年来始终稳若磐石,无人能撼?正因他背后之人就是瑞王,他来怀戎县的目的,就是替瑞王经营赤玉岭矿山!”“此矿原是有人偶然发现,本应上报朝廷,却在途中被瑞王拦截。此地人迹罕至,自从落入瑞王之手,就成了他割据北境的私人产业。瑞王隐瞒朝廷,不报大将军,而是一直自己安排人手暗中打理。上一任怀戎知县便是瑞王心腹,任期结束之后,朝廷派了我父前来怀戎县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