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自己肩头,好使其不必再倒下去。她伸手将少女面上发丝拨开,温声道:“姐姐,别哭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先讲与我们听,有什么问题都好好商量,不要再打架了。”二人已然彻底卷入此事,而眼下情形,于行宛也无法放任不管,只好正面应对。
少女自今晨这群人忽地闯入,便一直被欺辱、甚而遭到虐打。眼下,在这小少年身终于感受到温暖慰藉,心中不由得大动,伏在其肩上哭了起来。但也不大会儿,她便整理好心绪,哽咽着说:“这妇人七日前带着婆婆来问诊,说是三日未进食,祖父把脉后开了消暑开胃的方子,她们便回去了。可今晨、今晨她带着断了气的婆婆来,竞说是我们的方子吃死了人!坐在门口便带着孩子哭,说我们杀人!我祖父行医几十年,从未多收一文钱诊金,小病小痛从来不收钱,疑难杂症也治好了不少例。人至晚年,开了道治脾胃的方子,便要被红口白牙说吃死了人,这是哪门子道理!”
言毕,她又鸣鸣哭起来。一旁行人看得有些不忍心,低声安慰两句。那妇人原本倒在地上打滚叫痛,闻言也顾不上许多,强撑着起身骂道:“你这小贱人,只说自己的好,却不说我一家孤儿寡母是如何遭你们欺侮的!我婆婆七日前说是吃不下饭,我好容易攒了钱带来看,老东西瞧了几眼、写了道方子,便要我们家一月开销啊!还敢说自己没多收钱?你们要钱,只要能治好我婆母,我也肯给!可她吃了你们的药便腹泻不止,好好的一个人,才七天便进气多出气少了!今早起来一摸,尸身都凉透了!七日来我们全家都吃一样的膳食,我婆婆只多吃了一味药!分明是你们开错了方子治死了人,黑心啊!娘啊!媳妇不孝啊!竞将你送到黑心医馆手里,害了你的命啊!”她坐在地上拍着腿,也哭起来,声声叫着死去的相公,一旁两个孩子也围上来抱着娘亲哭。
场面之凄凉,也引得几个路人开始抹泪。
甚至,有几人开始催促于行宛断案,俨然已将她当成主案人了。她夹在中间,觉得两边说得都有道理,分不清对错,扭头欲寻奚燃帮忙。只见奚燃冷目凝神,瞧向这边她许久了。
于行宛心中一松,想他定是有了判断,才要开口问,便听他冷冷道:“你还要抱着她多久?”
她愕然顺着其目光看去,见他死死盯着的,原是正伏在自己肩头哭泣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