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滚
他从橱子里拿了件干净衬衫给她。
幼臻看了一眼,推开,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怜,是她自作自受,泪水糊住了双眼,她只想逃离这里,一味向前跑、向前跑,只求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穿上。”秦令川不容拒绝,仍留待几分解释,“我送你回去,你也不想这样子被人看到吧。”
幼臻挥手扔开,他又披上,她又丢开。
她脾气莫名地大,一股邪火正不知往哪儿发。身上的新旗袍,七零八落,委屈顿时涌上来,幼臻微微蜷缩:“你滚。”秦令川挑了挑眉,捞过地上的白衬衫,有些皱了,他不禁“啧”了一声,顺手给她披上。
她僵直得像块木头,只有在秦令川的手不小心触碰到她肌肤时,瑟缩一下。秦令川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单手开门,阔步往她房间走去。幼臻又气又羞:“放开我!被人看到怎么办!”她实在很不听话,越闹他手臂就收得越紧,两个人都没发觉幼臻的手臂都被勒出红印。
守在门外的陶北看呆了。在他心目中,东家向来不近女色,甚至有些传统,一旦认定了就一心一意。他甚少公开表露自己的感情,更不会表达。什么时候如此香艳地抱着女人。
周沅离看到她穿着男人的衬衫出来,肩膀和袖长都能看出来大许多,竟裹衬得她显得娇小。
他方才已经告知宾客,幼臻突发旧疾,今天这订婚宴,看样子是要不了了之。
他一直盯着秦氏股票,果不其然,价格大跳水。幼臻的小腰被他身前的孕腹托着,倒好像是爷俩儿一起抱着她一样。对了,她还没问问是男是女……
想到这儿,幼臻的无名火兀自熄了三分。
到了房间,幼臻终于从他怀里挣扎下地,她立即拿起桌上的几本书,奋力朝他扔去。
秦令川一歪头,坚硬的书角撞在他胸膛和小腹。他靠在书柜上,难以自抑地咳了几声:“幼臻,我真是把你惯坏了。”幼臻继续捶打他:“你干吗要这样对我?是我先招惹的你吗?你凭什么对我这样!″
秦令川接住一本书,还徒自悠闲地掀开扉页瞧了几行,是本绝版的英文书。“啪”的一声,他把厚重书皮合上,冷笑道:“你就不怕把孩子打掉了?”“我巴不得!”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两个人都冷静些许。
腹内坠痛,秦令川斜倚着,好半天不敢动,一动就疼得脸色渐白:“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真的嫁给那小子?”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我不许。”这话很耳熟。
幼臻简直他觉得无理取闹,白了一眼:“你就没点新鲜的招数?”秦令川单手撑在壁上,无奈望她:“我要是还有别的招儿,还由得你在这儿跟我闹?”
幼臻的语气和表情,显然将他当作了豺狼虎豹。光影在他脸上交错,微张的唇齿僵硬住:“夏幼臻,如果你真的嫁给周沅离,我向你保证,夏家的所有产业,我一定会弄到手。”
“你难道不是已经这样做了吗?”
幼臻手头没有可以扔的东西了,她蒙上被子,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每一声咳,胎腹里都像拉风箱一样抽着疼。今天如此失了分寸,这会不会让她心目中的自己更加不堪。她蒙头大睡不愿多说的样子,刺得他好痛。撑在墙壁的手一时都不知该放哪里,他沉默着收回,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突然很想亲她一下。
秦令川往前走了一步,看到她紧拧的双眉,低头,终究还是忍住了。转身离开时,脚跟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书,他小心翼翼蹲下身,无声捡起,摆好,带上门出去。
陶北还在外面等着,一见他出来,嘴就跟蹦豆似的:“我说东家,下午黄大夫刚叮嘱过不能动气,您又没忍在住……黄大夫是不敢说秦令川,万一出了什么事,被黄大夫数落的,还不得是他。等门外没有了声响,幼臻才缓缓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