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莞莞类卿
秦令川迟迟等不到幼臻。
窗外的灯火渐渐熄了,夜色很深。
“她,还没有回来吗?”
陶北犹豫道:“还没有……周沅离那边的人说,幼臻小姐的车还在那里。”“有给她递上话,说我身子不舒服吗?”
“说、说了。东家,要不您先休息?”
秦令川孤枕难眠,摇摇头:“等她回来了,一定告诉我。”“是。”
又过了一个钟头,陶北才进来回话:“东家,夏小姐回来了,已经回自己房间睡下了。”
他知道,幼臻这是不想见他,只好起身主动去找她。陶北连忙扶上:“东家,黄医生说您不能下地。”幼臻气性长,万不能叫她带着气过夜,不然,还不知要倔到什么时候。秦令川掂量轻重,只好躺回去,附耳对陶北说些什么,让他去请幼臻过来。在她心里,秦令川不是一个会装病邀宠的人。陶北说得似乎很严重,她眼瞧着周沅离那屋还亮着灯,估计自己的一举一动定然在他监视之下,也还是放心不下,悄悄摸到秦令川房中。幼臻负气而来,看见他长腿微屈,护着下腹,额前、锁骨处全是冷汗,很是辛苦。
她那些绝情的话,忽然就说不出来了。
她无心伤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秦令川拉过她的手,果然很暖:“幼臻,帮我揉揉,有点疼。”他从不示弱,幼臻心底一片怜惜,他主动让她揉,便是疼得紧了。幼臻仔细摸着里面的形状,忽而摇摇头,什么都摸不出来。黄医生要徒手贴合胎儿体型,还要让它在里面转身,她不敢深想是一番怎样的艰难。
秦令川实无精力再应付其他,腹痛稍有缓解,便昏沉欲睡。左手无意识抓紧幼臻的手:“别走一-对不起,我们,别分一”夜短时疾,醒来的时候,还是孑然一人。
他一时分不清楚,昨夜幼臻是真的来过,还是只是一个梦。腹痛比昨晚稍有缓解,但依旧作动不休。
他朝下看着蓬隆的肚子,自嘲道:“你是在替幼臻出气吗?你们娘俩儿,都欺负我一个。”
不日,便是周沅离与夏幼臻的订婚宴。
幼臻望着镜子里自己的模样一-这件衣服是她让人照着姐姐那件旗袍样式新做的,如出一辙,毫无二致。
姐姐的东西,她都不会染指,哪怕是一件衣服。周沅离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凑近耳根说道:“这是你的战袍。你要把姐姐的衣服当作你的盔甲,把她的男人变成自己的狗。只有这样,你才能报复他,才能对得起你失去的感情。”
幼臻凝视着自己,淡蓝色的旗袍,银线暗绞三股丝光,一枝白梅如孤月悬于夜幕。蝴蝶耳坠摇摇晃晃,她从来没有烫过大波浪,更没有请发型师弄过这档的发卷,所有自己无法完成的造型,她都没有体验过。幼臻抬手,抹过眼角那已经不存在的朱砂痣,她终于跟姐姐一模一样了,甚至连走路的步态都刻意模仿过。
临走,她还是搭了一件珍珠流苏的云肩,花瓣领,绣上一枚水晶珠,更添一丝风韵。
师哥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似乎,她曾经想要的一切,都得到了。曾经他们俩谈婚论嫁,周沅离不置可否。
早上十点半的日光,浓稠得像蜂蜜,流淌进几分安宁,她恍惚觉得,竞有一瞬岁月静好的意味。
可是,师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喜欢我呢?如果那样的话,也许不会有秦令川的出现,很多事情,也就不会发生。这场订婚宴,是周沅离给秦令川的陷阱。他打定主意秦令川看见′若真',一定会发疯。他需要趁此时机,操纵秦氏的股票,然后用夏家的产业做谈判。而她,根本不会让这场订婚宴真的进行下去。她需要这个时机,给周沅离致命一击。
而秦令川,更不会让这场订婚宴进行下去。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公开腹中孩子的身份,也要认回幼臻。说来真的可笑,她参加过两场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