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面前,说元朝露杀了陆屿,着实出乎我意料,她倒当真是胆大至极。先前太后想将她指婚给陆屿,怕也难成。陆屿本就名声败坏,又恰逢朝堂厘清前朝冤案,善待前朝旧臣之时,怎会将前司徒大人之女嫁给他?这门婚事递到陛下面前,陛下也不会允的。”陆长离摩挲着茶盏边缘,道:“他活着便是辱没门楣,家中早就想将他除去,如今无声无息死了,倒也皆大欢喜,只是死在元朝露手中。”他抬起头来,“裴熙,她得庆幸,你要保下她,说喜欢她要娶她入门。”事情的经过便是如此:裴熙未曾隐瞒,将元朝露杀人一事全盘托出。陆长离念在多年旧情之上,同意不在此事之上追究,更允了他迎娶元朝露一事。毕竟,陆长离也需要在元朝露身边安插一双监视的眼睛。元朝露还没探查到当年之事,不代表日后不会。
而这也能成兄弟之美,何乐而不为?
以裴熙的城府和手段,元朝露如何能玩得过?只会被裴熙牢牢困在掌心,永远不会翻出风浪来。
陆长离道:“你可曾听元朝露吐露过,关于陆家其他事?”裴熙看着陆长离那张温和的面容,笑道:“自然不曾。若有,我会告诉你。”
陆长离起身,取来一只小巧精致银匣,裴熙打开,一阵甜腻的香气从中飘出,他合上匣子,道:“这是何物?”
“是给你的,催情的香,婚后便用作闺房之乐罢。”裴熙轻笑:“陆大人何时会收着这物?”
陆长离叹了一声:“下面的进献上来,本是送到太后处,给高家小姐用,未曾全然没派上用场。”
二人对视一眼,裴熙心下了然,将银匣收入袖摆之中,起身道:“好。”裴熙掀帘而出,眼底温色慢慢冷却。
头顶星河璀璨,他踏着草叶往回走,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好好思忖午后在猎林中撞见天马的情形。
他目光慢慢抬起落在远处,元朝露的帐篷内烛火未歇,在夜色中透出昏黄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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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之中,元朝露方才沐浴完,换上了一件里衣,简单披上了一件罗裙。她安静等待着齐羽的到来,昨夜又得了梦魇,实在无法挣脱,饶是那西域的香木也无用,便只好请她来一趟。
身后的帘幔传来动静,元朝露回首,以为是齐羽,却见一道高挑的身影从外挑开帘子走进。
元朝露道:“陛下怎么来了?”
萧濯已步入,在案几后坐下,微笑道:“怎么,表妹不欢迎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