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谁也活不成。”
元朝露冷眼看着那具一动不动的尸首,那双眼睛还在死死地盯着她,“是他自寻死路。”
陆屿的背后,是陆长离,是陆丞相,陆太后、是盘根错节的整个陆氏一族,她根本无法与陆家抗衡,也不敢冒险去赌天子心中的天平会倾向谁。慌乱之后,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
她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对荷衣道:“你去收拾行囊,把身上的血污擦干净,今夜宫门落锁前离开。”
荷衣却摇头:“不行,我帮你收拾大殿,这血迹定然会引来人……”元朝露用手帕拭去面颊上的血珠,“我无妨,你却不能久留。这里的事交给我。"语气是不容置疑。
见荷衣仍不愿离去,她伸手握住荷衣的手,柔声道:“想想阿姊,她在等你。”
荷衣这才含泪道:“好。”
极端的恐惧与愤怒过后,元朝露反倒冷静下来。弘文学宫的学子,各自都有单独的宫殿院落,平日侍卫稀疏,而她院子格外偏僻,后殿靠着太液池,殿外乌云密布,大雨滂沱,便正好趁机处理尸首。她先安抚好荷衣,道:“我先去关院门,以防有人闯入。”刚走到殿门边,却见门外投进一道人影。
荷衣也发现了,猛地拉住她手臂,元朝露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将门彻底拉开。
晦暗的天光中,一道高大的身影立在门外。天边忽然闪过数道裂痕般的电光,照亮了裴熙面庞。
“裴大人?“元朝露声音颤抖,“您怎么会在这里?”裴熙冷绷着面颊,目光先是落在她沾满血污的衣袍上,随后抬眼看向她苍白的脸,视线越过她的肩膀,朝殿内扫去。殿内一具尸首赫然在地,鲜血淌了一地,显然人早已没了气息。“大人何时在的?“元朝露道。
“刚刚才到,便是二小姐杀人之时。"裴熙说着,撩起衣袍大步走入内殿。雨水拍打在元朝露面颊上,冰凉刺骨。她望着天边灰蒙蒙的雨幕,入内,不动声色将殿门从后关上,殿内光线霎时暗淡了下去,她给荷衣使了一个眼色。裴熙蹲下身,检查着陆屿的尸首。
元朝露哑声问道:“方才我们说的话,裴大人都听到了?”裴熙一言未答。
元朝露看着他的背影,心一点点往下沉去。杀一个陆屿或许还能设法遮掩,可杀第二个…“裴大人。“元朝露缓缓在他身侧蹲下,声音柔软下来。裴熙抬眼,见她肩膀轻轻瑟缩,眼底盛着惧色,对他道道:“方才之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是陆屿欲对我不轨,我才失手反抗……如今冷静下来,只觉后怕不已,还望大人、大人能帮帮我。”她那只沾着鲜血的手臂轻轻攥住他的衣袖,顺势跪在地上,发丝楚楚贴着面颊:“大人可否替我隐瞒此事?”
裴熙丝毫不为所动,“二小姐,你杀了人。”“我知道。“元朝露抬眸,眼中水光朦胧,“可此事若捅到太后与陆家面前,我与我的婢女,恐怕难遭一死。”
他英挺的面庞难辨情绪,始终未曾松囗。
元朝露道:“大人此前在天马一事上,已帮过我一次,如今能否再帮我一次?”
她在赌,赌裴熙会选择施以援手。
陆屿在朝中本就不起眼,失踪几日或许无人深究,可裴熙不同,她与荷衣非他对手,杀不了他,就只能拉他入伙。
她迎着裴熙薄薄目光的审视,良久的寂静,他问道:“你想如何处理这尸首?”
元朝露一愣,如实道:“我的落霞殿外便是太液池,池边有片小树林,极为隐秘,不若将尸首埋在那里。”
裴熙:“不妥。”
“夏日尸首腐烂极快,气味浓重,埋在你宫殿附近,若真要查起来,迟早会被发现。"他冷静地分析着,“若是沉湖,也有浮上来的可能,你必定日夜心心绪难安。唯一的办法,是将陆屿的尸首悄无声息地送出宫去。”荷衣上前一步,“可否让人混在出宫采买的宦官中,用牛车将尸首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