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元朝露的面颊映得忽明忽亮,她冷声道:“你和我讲讲,我阿姊与陆长离的旧事。”“让荷衣讲给你听啊。"陆屿换了个姿势,语气轻慢,“这事简单,我兄长年前去江南督办漕运,选中一块地要收用,你阿姊不知好歹,非要守着她那师母留下来的药田,不肯交给官府,若是当初她乖乖交田,哪里有后面一大桩事?”荷衣咬牙切齿:“分明他隐藏身份,别有居心接近阿璧,骗得她信任,又痛下杀心!你们该死!”
陆屿得意一笑:“是吗?可我长兄如今活得好好的,陆家在朝中更是如日中天,这般权势鼎盛的日子,还能过上许多年。元二小姐,可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元朝露垂在身侧的手握紧,指节泛出青白。陆屿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陆家有意让我多与元家女走动,能娶二小姐入门最好,那我给二小姐两个选择,你若肯求我,磕两个头,自请入陆府做妾,我便与元家化干戈为玉帛,日后算是一家人,这事也就替你们隐下不发。”荷衣气得浑身发抖。
“本来太后那边还属意让我迎你做正妻,"陆屿笑意轻蔑,“如今看来不必。有这层渊源,你做个妾婢也就够了。”
他的视线轻佻地在元朝露身上扫过:“二小姐怕是还不知我兄长的手段吧?他化名的时候,和你阿姊还做过一段时日情人,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之,何况是你?”
元朝露缓缓抬头,一双眸子清亮锐利,分毫不惧地迎着他的目光。陆屿心念一动,从第一眼见到她,就觉得这张艳丽的脸格外动容,透着一股劲,他见过形形色色的各色美人,却还是被她勾得心头发颤。所以明知此事于系重大,还是耐着性子给她指一条明路,可她偏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必多费口舌。”他拂了拂衣袖起身。走了一步,身后传来她的声音,“是不是我给你跪下,你便会放过我和荷衣?”
陆屿眼中骤然亮起精光:“自然。”
元朝露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清冷,“不,你不会。即便我求你,你还会告到你那位兄长面前。”
陆屿被戳破心思,也不再掩饰:“我若告密,长兄也会犒赏我。到时候要得一个二小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你自己选。”说罢再不停留,大步流星离去。
荷衣扑上前去,陆屿看着她拽住自己手臂,皱眉猛地抽出手臂,将人推倒在地。
元朝露趁着此时,快步上前关上殿门,脊背抵在门板上。“让开!"陆屿脸色阴沉。
他手臂突然传来一阵锐痛,是荷衣拔下头上银簪狠狠刺来。陆屿疼的面颊扭曲,反手便将荷衣按在地上,掐住荷衣的脖颈,“贱人!”
他一个成年男子,气力远胜女子,荷衣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的空气渐渐稀薄。却见他身后,元朝露低下身子,从地上散落的茶盏碎片中捡起一块,荷衣猛地睁大眼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元朝露攥紧手中碎片,猛地划向陆屿咽喉。鲜血喷溅的瞬间,陆屿握着脖颈,痛苦地踉跄转身,难以置信地瞪视着元朝露。
那枚碎片留在了他脖颈中,鲜血顺着指尖不断渗透留下,元朝露俯身拾起落在地上的那边水果匕首,再次刺向他的咽喉。一刀、两刀,三刀……
她碎发凌乱地,汗湿额角,眼底布满血丝,却异常冷静,将匕首一下下送入他的脖颈。
血珠顺着脸颊滑落,她轻声道:“去死。”陆屿双眼圆瞪,如一条泥鳅在血泊中乱蹬。随着元朝露用力将匕首一送,男人彻底没有了气息。
唯当一声,匕首滑落在地。
荷衣挣扎着爬起身,见元朝露满身是血,坐在血泊中,脸色苍白如纸,血雾从眼睫滚落,在面颊上留下一道血痕。
大殿之内,血光弥漫。显然,一场意外发生了。荷衣抱住元朝露,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怎么办?你杀了陆家的人!”“我若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