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禅虚寺禅房,女郎神色柔婉俯在他身上,向他倾诉夫君不好。这一次梦中,似乎是那之后又过了许久。一整个午后,二人在那一方寸之地中翻来覆去的厮混,彼此的气息都沾染上对方,直到不分彼此。
萧濯能感受到身体奇异的反应,闭上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然而梦里积压了诸多余韵无从释放,一潮一潮袭来,像巨浪般翻涌,拍打着他的身体。汹涌不绝。
大大
太液池旁,潮水连绵,水浪层层叠叠漫上堤岸。元朝露如期赴约,立在柳树下,看倒映霞光粼粼的水面。昨夜凉亭之中那男子是谁,始终如阴翳萦绕在心头。她细细思忖了数个可能,终不敢去深想,多思无益,便提前到来此处,不如直接问燕王得到的答案。凉亭之中早有人在等候,两道颀长的男子身影背对着亭口,正低声交谈。其中一年轻之人身着玄色劲装,腰束玉带;另一人身着绯红官袍,侧颜轮廓分明,瞧着有几分眼熟。
萧洛之转首先看见了她,连忙中断谈话,快步迎上前,“朝露。”他身侧那人也转过身来,露出一张英朗面庞。元朝露目光落在来人身上,一下认出是谁,欠身行礼,“裴大人。”上一次在阅武场,便是这位裴熙裴大人在御前为她传话,她才得到机会去驯服天马。先前匆忙未曾表达过感谢,竞能在这里遇见。萧洛之道:“这是尚书左仆射的裴大人,裴熙,亦是兄长为我请的师长,教导我朝堂政务之事,朝露,你认得裴大人?”元朝露笑道:“燕王莫非忘了,那日蓬莱宫中我被污蔑,便是裴大人的妹妹为我解围,实在多谢裴小姐仗义执言。”裴熙颔首,声线沉稳,“前几日家妹还与我说起学宫之事。是她分内之事,不必多言感谢。”
他生得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虽身着文官常服,举止间却透着利落英气,乃是早年从沙场历练而出的凌厉。
萧洛之看着两人自然交谈起来,道:“凉亭清静,你二人且聊,我落了一物,去来路上看看。”
元朝露拉住他的袖摆,他俯身低声道:“裴熙的名声你应当也听过?便先与他相处片刻看看?若有事你便唤我。”
萧洛之的衣袍从元朝露手间滑走,她只能收回手,看向裴熙。裴熙面颊线条紧绷时,如冷峻高山,而神色消融带笑时,眉梢都和煦起来。裴熙道:“先前不知燕王口中元二小姐便是周姑娘,那日在马场之上,二小姐驯服天马风姿卓绝,在下至今铭记于心,能亲眼得见,实在幸运。”元朝露温声道:“我能御下天马少不得大人出力,只是许久不见,那天马眼下如何?”
裴熙嘴角带起微笑,“天马如今还在阅武场的马厩之中,臣每日下朝后替陛下在那里操练城门兵,也顺道照顾了踏雪驹。”元朝露诧异:“那踏雪驹竞是大人在养?”“也是陛下之令,让我替小姐好生照顾它。”二人并肩走下凉亭,裴熙抬手为她描述踏雪近来状况,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平静,既无轻慢,也无过分探究,只像对待一位寻常后辈,温和得让人无端生出亲近之意。“踏雪驹如今养的身壮体健,被照料得很好,只是性格仍然暴烈,还需多驯了几回,改日二小姐若得空,再去阅武场见见踏雪,如何?”元朝露自是应下,见他神色认真,询问她驯马之法,便也耐心回答。对于曾施以援手之人,元朝露心存感激,其妹也曾为自己仗义执言,想来也是家风敦正,长兄教导有方。
裴熙的气质,不似燕王少年郎锋芒锐利,更不似天子清冷若雪、天生带着几分高不可攀的疏离,反倒是像静水深流,透着几分成熟男子的沉着安稳。两人谈起马,话题便渐渐多了起来。
远处柳树之下,萧洛之将那二人谈笑风生的情形尽收入眼底,男女虽相差五岁有余,但女郎冶丽娇媚,男子温和沉稳,气场极其相衬,放在一起远看便是般配至极。
朝中青年才俊不少,可既要年轻有为,未曾娶妻,又要手握重权,不落燕王之势,可并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