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家众人脸上。彻底否定了元氏二房,告诉元府眼下还能撑着门楣,皆因沾长房夫人周氏之光。
元氏二房心生怨怼,若非元朝露,家中何以战战兢兢至此,可此刻元府上下荣辱,也全系于她一人,纵有万般不忿,也只能咬牙请来京城最好的西席,日日盯着她习字读书。
昔日府中公子们的私塾先生,何曾请过这般名动京城的鸿儒?然而十余日过去,天子那头香无音信。聂常侍每日例行检视课业后,从不透露半分圣意。更是连燕王也不再上门。
众人渐渐嗅出了几分风向,若非元朝露触怒天子,何至于禁足至今?婚约只怕要作废。
元府本就开销巨大,家主元利被革职在家,府中进项骤减。李青娥看着账本上为延请名师支出的巨额银两,只觉心头滴血。暮色渐沉,晚风裹挟着庭院融融花香,悄然潜入私塾。竹帘轻晃,映出其后一道少女端坐誉抄课业的身影。一片树叶被风从树上吹卷,恰落在她展开的书卷上,她嘴角轻轻翘起,指尖轻抚树叶,将其放在桌案一角。
“啪一一”
戒尺重重敲击案几的声响骤然响起,打破屋内静谧。李青娥居高临下地睨视着她。
“《女则》可抄好了?”
李青娥拿起桌上宣纸,扫过上面未干的墨迹,“圣命难违,叔母这般严加管教,全是为你好。”
她将宣纸搁下,“今夜务必抄完,明日我要亲自过目。”临走时,李青娥朝身旁仆妇使了个眼色。那妇人会意,恭敬垂首。待李青娥的脚步声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随侍在元朝露身侧的荷衣,才借着整理纸笔的由头凑近。
“阿雎,你被禁足,如今府里连我都盯得紧,今日实在寻不到机会出府。明日我定想法子去天珍阁,看燕王殿下可曾将你新作的画买去。”她心疼地抚了抚元朝露微凉的手背,“你夜间回去还要作画,实在耗费心神。”
元朝露笔下不停,轻笑道:“阿姊还在等候我,我多画几幅画,便能多为她多寻医问药几回。若是能见到燕王便好了,可惜我被禁足,想必他也被天子抢着,不便前来府上。”
荷衣欲言又止道:“我有一事,一直没敢告诉你…洛阳城中消息素来传得极快,天子眷顾皇室宗室,下令各宗室未婚妻亦入宫学礼,这事经过几日,早已传遍洛阳高门。萧氏是百年豪门世家,枝繁叶茂,宗室子弟如林,天子为择储君,早先便选取数位才德出众的亲王之子入宫教养,如今又召诸位王孙未婚妻入宫承训,其中深意,明眼人一看便知,怕是连储君妃也要合乎天子严苛的要求。一时间,洛阳高门暗潮涌动。
可本该作为燕王未婚妻的元朝露,却迟迟未收到入宫传召。“天子竟召了那些贵女入宫?”
元朝露指尖轻敲案几,不怪她多想,自己才被天子斥责无礼,转眼天子下诏,召诸贵女入学宫承训,分明意有所指。元朝露道:“难怪这几日,叔母不见从前那般殷切,言语间还刺探我与燕王的婚事是否有变故。原是因为这个。”
未说完,忽见李青娥留下监视自己的仆妇踱进书房。元朝露不再多言,立即执笔蘸墨。那仆妇审视片刻,招手唤来一个人在外替自己守着,自己则转身离去。
“二小姐?”
元朝露笔尖微顿,抬眸望去。一位眼生的中年妇仆静立在门边,面容被暖阳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朝她露出和善的笑意。自入元府以来,这般温和待她的实属罕见。元朝露轻轻应了一声,复又垂首继续誉写课业。
“二小姐放心。”妇仆走进来,声音压得极低,“那盯梢的仆从已走远了。您歇歇无妨,奴不会多嘴的。”
她说着,将一盏新沏的茶轻轻推至案边,茶烟袅袅,沁人心脾。元朝露察觉妇仆频频投来的目光,“可是有话要说?”妇仆犹豫片刻,轻声道:“奴婢只是想看看大夫人的女儿。”见元朝露搁下笔,妇仆谨慎地环视四周,确认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