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夕将账册递给了老太太,并道:“这是鸣柳院这么多年来的用度明细,请老太太过目——”
柳氏一听这话,心虚地坐立不安,手边的茶盏险些被她碰掉。她心里十分清楚那账目里面有问题,谁知虞夕竟然如此奸猾,竟然将她们的开支给查了出来,是在可恶!
老太太眼睛昏花,看起来费力,但是刘婆子是个会做事的,那里面的那些重要的都用朱砂笔勾描出来。
老太太看过后勃然大怒,气的登时将账册摔在地上,冲着柳氏道:“这就是你做的好事?自打我儿去世后,你便私自打着侯府的名义放利钱,各院每月都有定额的月钱,你却次次多领。”
“我倒不知,这侯府竟出了你这个吸血的窟窿!”
在座的所有人各有心思,但是都被柳氏借侯府私放利钱给惊到了,这各家大宅大院哪家没有点污遭事,只是被捅到明面上的还真少见,况且萧昭月马上就要嫁入王府了,虞夕也不怕得罪人。
虞夕当然不怕,她刚想捡起账册,萧顾幸却先她一步捡起来,仔细翻看了几下、
柳氏见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老太太更是不向着自己,连忙挤出两滴泪解释:“主母娘子管着家,账册自然是主母娘子命人做的,也怪我蠢,平日里贪懒,没有将鸣柳院的开支做个账目,如今主母娘子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萧昭月自然听懂了这件事是虞夕冲着她们来的,心里虽然慌张,也得帮助母亲,她拉着老太太的衣角撒娇示弱道:“姨娘说的极是,主母做这账目平日里怎么没拿出来,偏生今日谈到我的嫁妆才拿出来?”
“一定是她不想管我的嫁妆,故意作假诬陷姨娘!”
有人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苏嫣合瞧了瞧其他人的脸色,不经意开口:“柳姨娘和三姐姐的话在理”
老太太依旧冷着脸,听到这话慢慢平息了怒火,对虞夕也没有什么好脸色:“你怎么说?”
虞夕淡然自若道:“儿媳是在嫁入侯府半年后才管的家,当初并不清楚这些事情,还是最近要给昭姐儿挑选嫁妆是才细细查了查!”
柳氏怒目圆瞪,登时起身道:“你胡说!明明是你诬陷我!”
其他人见柳氏急了,心里就更加笃定这件事是真的。
这时萧顾幸突然开口:“父亲去世后,侯府又几家铺子典卖了出去,城外也有几处田地租赁给了农户,当初大娘子并未进府,这些事全权由柳姨娘处理。”
虞夕暗暗笑了出来,心想着这个白眼狼还有些用处,说实话她都不知道侯府每月进账为何总是和上头报的差那么多,经过他这一说全都对上了。
柳氏可以对虞夕无礼,可是对萧顾幸这个侯府嫡长子却什么都不敢说,也或者是心虚,什么都说不出来。
虞夕紧接着开口:“也就是,府中各院原本可以得到更多开支,如今……”
她故意把话说一半,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所有人将矛头全部指向柳氏母女俩。
果不其然,老太太听到这话瞬间气晕过去,其他人虽不敢明面上对柳氏指指点点,可是看向柳氏的目光想刀子一样剜人心骨。
柳氏死死盯着虞夕这个始作俑者,恨不得能将她剥皮抽骨。
虞夕静静地立在原地,一汪潭水般碧透的眸子似能将柳氏投来的滔天狂怒的目光压入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