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
她不知道夏时音去了哪里,没有手机,没有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方。
但她就是想去找他。
她想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也想跟他说,谢容与那个狗男人说的都是屁话。
凭着模糊的记忆和那该死的方向感,她居然一路走到了主干道。拦下一辆出租车,陆雪棠用她最真诚的眼神和毕生演技,对着司机师傅声泪俱下地讲述了一个“被渣男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悲惨故事。司机师傅大手一挥:“姑娘,去哪儿!叔送你!”
陆雪棠吸了吸鼻子,差点当场给师傅磕一个。
人间自有真情在。
可问题是,她要去哪儿?
陆雪棠试图从那些被强行塞满音符的记忆里,扒拉出点有用的信息。
练琴、训斥、问她爱不爱他、再训斥……
等等!
好像有一次,管家送来一份演出行程单,夏时音一边用那双漂亮眼睛瞪着打瞌睡的她,一边随口提了一句。
“今晚,国家大剧院,贝多芬专场。”
陆雪棠眼睛猛地一亮,像在黑暗中看到了导航的箭头。
“师傅!”她扒着前座的靠背,语气急切,“去国家大剧院!拜托您,快一点!”
半小时后,当陆雪棠赤着一双白得发光的脚,踩在国家大剧院门口冰凉坚硬的广场砖上时,演出早已经散场了。
衣香鬓影的观众们三三两两地从宏伟的建筑里走出,脸上还带着被音乐浸润后的满足与陶醉。他们谈论着今晚的《月光奏鸣曲》有多么触动灵魂,首席钢琴家夏时音的返场曲目又是何等惊艳。
这些优雅的、属于另一个世界的人们,纷纷向陆雪棠投来或好奇、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毕竟,一个穿着皱巴巴病号服、光着脚丫子、头发乱得像鸡窝的女人,出现在这种地方,比在音乐厅里听到二人转还要违和。
陆雪棠自动屏蔽了所有视线。
她像一只无头苍蝇,在人群中焦急地穿梭,试图寻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人太多了。
她被挤得东倒西歪,脚底板被粗糙的地面磨得生疼。
疼。
还有一种巨大的、灭顶的恐慌。
她把他气走了。
在亲眼目睹了那样一幕之后,以他那高傲到骨子里的性子,他还会想见到她吗?
陆雪棠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几乎要沉进脚下这片冰冷的砖石里。
就在她快要放弃,准备随便找个角落蹲下,思考一下是该去天桥底下卖唱还是去派出所自首的时候,她的视线,被不远处喷泉旁的一抹米白色身影攫住了。
是他。
夏时音。
他没有上车离开,也没有被助理和保镖簇拥。他就一个人,坐在喷泉的池边。
而他的面前,站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正抱着一只瘪了的气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陆雪棠下意识地躲到了一根巨大的罗马柱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悄悄地看着。
然后,她看到了她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画面。
那个在她面前永远毒舌、傲娇、动不动就用眼神凌迟她的夏时音,此刻,竟然对着那个哭泣的小女孩,露出了一个……温柔到极致的表情。
他没有坐在轮椅上,而是单膝跪在了地上。
这个动作,对于一个腿脚不便的人来说,一定很费力。
他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与孩子齐平的高度,琥珀色眼眸此刻竞盛满了月光般的温柔。
“不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抽抽噎噎地指着手里的气球:“我的……我的小兔子……飞走了.……”
“它没有飞走,”夏时音伸出手,用指节轻轻蹭掉小女孩脸上的泪珠,“它只是太想念月亮上的家了,所以回去看一看它的妈妈。”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