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吼他,“你故意的!”
“嗯。”谢容与坦然承认,甚至还点了点头,一副“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的嚣张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谢容与迈开长腿,一步步朝她逼近。
他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我不喜欢,”他的指腹在她唇上缓缓摩挲,声音低沉而危险,“我的东西,身上还贴着别人的标签。那一瞬间,陆雪棠感觉自己的灵魂“啵”地一声,从天灵盖冒了出来。
一个透明的、小小的、穿着香槟色睡衣的她,飘在半空中,低头看着那个被谢容与捏着下巴,满脸屈辱的自己。
她看见谢容与那张英俊到没有天理的脸上,写满了掌控者的理所当然。
他看她的眼神,和看他冰箱里那瓶八二年的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都是他的所有物。
只不过,矿泉水的作用是解渴,而她的作用,大概是解闷。
他从头到尾,就没把她当成一个平等的人。
她只是一个从叶家那个屠宰场里,被他顺手捞出来的、有趣的、可以贴上“谢容与”标签的战利品。“我不干。”
三个字,从陆雪棠的嘴里蹦了出来。
飘在半空中的小灵魂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咻”地一下,钻回了身体里。
谢容与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微微一顿,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真正的意外。
他以为他给出的条件,是她无法拒绝的。
“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干。”陆雪棠抬起手,一根一根地,用力掰开他钳制着自己的手指。她的力气不大,但态度无比坚决,“谢总,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也多谢你赏的这口面包。但是你的人,我做不了。”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冷静。
“我是个人,不是东西。不是你橱窗里的古董花瓶,也不是你车库里的限量跑车。我不会接受身上被贴上任何人的标签。”
谢容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
“陆雪棠,”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已经没了半分戏谑,只剩下冰冷的警告,“你知道拒绝我的下场。”“知道啊。”陆雪棠居然笑了,那笑容带着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无畏,“不就是被送回叶家,等着被挖心嘛。”
她往后退了一步,与他拉开安全距离,然后挺直了腰杆。
“但我告诉你,谢容与,我陆雪棠就算是死,被人当成一坨器官,明码标价地死在手术台上,也绝不会活成你的一个物件儿!”
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站住。”
陆雪棠真的站住了。她转过身,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怎么?谢总还想强买强卖?”
“你穿着我的睡衣,打算去哪儿?”谢容与的目光,缓缓落在她身上那套丝滑的睡衣上。
陆雪棠低头看了看。
下一秒,在谢容与错愕的目光中,她双手抓住睡衣的领口,用力一撕
“刺啦!”
昂贵的真丝面料应声而裂。
她动作利落,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件睡衣脱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露出了里面医院皱巴巴的蓝白条病号服。
“还给你。”她拍了拍手,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现在,两清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向玄关,拉开那扇沉重的公寓大门,走了出去。
陆雪棠走出那栋顶级公寓大楼的时候,收获了门童震惊到下巴脱臼的目光。
一个穿着皱巴巴病号服、赤着脚、头发凌乱的女人,从京城最顶级的豪宅里走出来。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初秋的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脚踩在坚硬冰冷的人行道上,每一步都碚得生疼。
可她的心里,却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