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起来,一道黑影就覆盖了下来。夏时音用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因疼痛而失了血色的薄唇微微开启:“看到了我的样子,就想这么走了?”
“不然呢?”陆雪棠瞪着他,“难道还要我给你颁个“身残志坚奖’吗?”
“司……”他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床垫传了过来,“陆雪棠,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他没有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说完便侧身躺了下来,却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他像一条八爪鱼,长手长脚地缠了上来,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
陆雪棠浑身僵硬,活像一根人形冰棍。
“夏时音!你松开!”
“吵。”他闭上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再吵一句,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威胁的语气很足,但陆雪棠却听出了一丝虚弱。
她挣扎了两下,发现这人虽然脱力,但铁了心要禁锢她,力气还是大得惊人。
外面又是一道惊雷炸响,吓得她浑身一抖。
算了,外面打雷,里面有“疯子”,两害相权取其轻。她就当是舍身饲虎,陪睡一晚了。
陆雪棠放弃了抵抗,认命地躺平。
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
男人的呼吸均匀地洒在她的头顶,带着劫后余生的平稳。他的身体不再滚烫,反而因为出了太多冷汗而有些发凉,正下意识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度。
陆雪棠瞪着天花板,大脑飞速运转。
这算什么?英雄救美?不对,是美女救“英雄”?也不对。
这是农夫与蛇!
她好心救他,他反手就把她拖上了床!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胸前一重。
夏时音似乎在睡梦中调整了一下姿势,脑袋一歪,不偏不倚,正好埋进了她的……胸前。
柔软的触感和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清晰地传递过来。
陆雪棠:………”
她整个人都石化了。
大脑当机三秒后,羞愤的血液“轰”一下全冲上了头顶。
她猛地低下头,看着那个在她胸口蹭来蹭去的脑袋,忍无可忍地推了推他。
“喂!”
男人毫无反应,呼吸依旧平稳。
陆雪棠深吸一口气,捏着嗓子,用一种咬牙切齿的音量,发出了灵魂质问:
“夏时音,你埋我胸干嘛?”
“是没枕头睡,还是想提前给自己上柱香?!”
回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以及……一声满足的喟叹。
陆雪棠:“?”
她的话音刚落,那个埋在她胸前的脑袋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两下,像只找到了最舒服枕头的猫,姿态惬意得令人发指。
不是,这哥们是猪吗?秒睡?
前一秒还病得要死要活,下一秒就睡得人事不省?
陆雪棠僵着脖子,缓缓低下头。
昏暗的光线里,夏时音的侧脸陷在柔软之中,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总是紧抿着的薄唇此刻微微张着,呼吸深长而平稳。
那是一种彻底放松、毫无防备的睡姿。
甚至……还带上了点微弱的鼻音。
他睡着了。
真的,睡着了。
这个认知让陆雪棠满腔的羞愤和怒火,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瞬间哑了火。
她像个被鬼压床的倒霉蛋,浑身动弹不得。那双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即便在睡梦中也依旧固执地圈着,不留一丝缝隙。
她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
纹丝不动。
再用力推。
男人只是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满的咕哝,然后把她抱得更紧了。
陆雪棠彻底没辙了。
她现在严重怀疑,夏时音的腿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