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两个字,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慢与强势。
陆雪棠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他却又逼近一步。
声音比刚才更沉,更哑,像大提琴的最低音。
“你的心脏?”
“它要是跳得烦了,也只能由我来让它停。”
“除了我,谁有资格碰。”
空气里浮动的金色尘埃,似乎都因为夏时音这句话而凝固了。
陆雪棠甚至能清晰地听见自己心脏“咚、咚、咚”的,极具存在感的跳动声。
很吵。
也很鲜活。
她那颗正被人觊觎的心脏,此刻正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擂鼓般喧嚣。
陆雪棠仰着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
漂亮得惊心动魄,也危险得让人头皮发麻。
几秒钟前还让她浑身发冷的恐惧,此刻却被一种更荒谬、更离谱的情绪所取代。
陆雪棠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那根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在这一刻,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松弛了下来。
她忽然张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点干涩:
“夏时音。”
他没说话,只是那双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
陆雪棠咽了口唾沫,用一种探索未解之谜的语气,非常诚恳地发问:
“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看了八百本霸总强制爱小说?”
他像是被人点了穴,整个人僵在原地,连眼神都出现了瞬间的呆滞。
陆雪棠甚至眼尖地发现,他那白玉似的耳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悄悄漫上一层薄红。
恼羞成怒的前兆。
果不其然。
“笃。”
又是一下。
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力道,还是那个倒霉的额头。
“嗷一一!夏时音你没完了是吧!”陆雪棠捂着脑门跳脚,这次是真有点疼了,“你再敲我报警了啊!”
夏时音猛地直起身。
他紧了紧握着手杖的手,手背上青筋微露,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陆雪棠,你的脑子里除了水,是不是还塞了棉花?”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讥诮,却比平时急了三分,“我是在跟你说正事!”
“你那叫说正事?”陆雪棠揉着额头,气不打一处来,“你那叫发表反社会人格宣言!什么叫“只能由我来让它停’?大哥,放古代你这话是要诛九族的!放现代你这就是谋杀预告!我没当场拨打110把你送进去,都是看在你长得好看的份上!”
她伶牙俐齿,一通输出,直接把夏时音给说噎住了。
夏时音薄唇紧抿,胸口微微起伏。
他想反驳,却发现她的话……逻辑严谨,有理有据,竟该死地无法反驳。
他确实是那么说的。
但,他不是那个意思!
“强词夺理。”半晌,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眼神有些狼狈地瞥向别处。
看到他这副吃瘪的模样,陆雪棠心里的郁气反而散了大半。
连带着那份对未知的恐惧,似乎也淡了。
她哼了一声,不跟他计较了。
练习室里再次陷入沉默,但气氛已经截然不同。
窗外的阳光移了移,在他米白色的休闲装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
他拄着手杖,就那么安静地站着,病态的苍白让他看起来有种易碎的精致感,可周身那股不容置喙的傲气,却又强势得惊人。
良久,他重新看向她,眼底的恼怒和狼狈已经褪去,只剩下沉甸甸的审视。
“说。”
“谁跟你说了什么。”
陆雪棠犹豫了一下,对夏时音全盘托出。
“叶家·……”
他咀嚼着这个姓氏,眼神变得极度危险,“谢容与的那个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