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音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但他没有被激怒,反而冷静地操控着轮椅,调转了方向,正对着电梯口。
这个动作,意味着他要带她走。
“谢总的待客之道,也一如既往地……别致。”
他回敬道,视线意有所指地扫过陆雪棠依旧红肿的唇。
“只是,我的人,就不劳谢总费心“款待’了。”
“你的人?”
谢容与的眼神骤然变冷,像是淬了冰的刀。
“夏时音,你凭什么?”
“就凭·……”
夏时音顿了顿,他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抓住陆雪棠那只还在发抖的手,将她从轮椅后拉到自己身侧。他让她站在自己面前,面对着谢容与。
然后,他缓缓抬眼,迎上谢容与的目光,一字一句。
“她是我的未婚妻。”
陆雪棠:……”
虽然她并不承认,但从夏时音嘴里如此理直气壮地说出来,怎么感觉……更心虚了呢。
走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谢容与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郁的阴霾。
他盯着夏时音,又看看被夏时音护在身边的陆雪棠。
良久。
他忽然又笑了。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然后侧身,让开了通往电梯的路。
那姿态,大度得诡异。
陆雪棠心里警铃狂响。
资本家都是笑面虎,他越是这样,就越证明事情没完。
但眼下,能跑一秒是一秒。
夏时音没再多言,操控轮椅,率先进了电梯。
陆雪棠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她飞快地按下关门键和一楼,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
随着电梯门缓缓合上,谢容与那张俊美却危险的脸,被一点点隔绝在外。
在门即将彻底关闭的最后一秒,陆雪棠看到,他对着她,无声地做了一个口型。
等我。
“砰。”
电梯门合拢。
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轮椅滚轮的微弱声响和陆雪棠粗重的呼吸声。
肾上腺素褪去,后怕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宽大的男士衬衫,堪堪遮住大腿根,两条腿光溜溜地暴露在空气里。而这件衬衫,毫无疑问,是谢容与的。
头顶的灯光白得刺眼。
夏时音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电梯壁上倒映出的,她狼狈不堪的影子。
红肿的嘴唇,凌乱的衣衫,光裸的腿。
每一处,都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电梯里的气压,低得吓人。
陆雪棠甚至觉得比刚才面对谢容与时还要窒息。
忽然,夏时音动了。
他抬手,解开了盖在自己腿上的那张羊绒薄毯。
那是一张质地极好,绣着精致暗纹的深灰色毯子。
然后,在陆雪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猛地将毯子朝她劈头盖脸地扔了过来。
动作,相当粗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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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雪棠被砸得一个趣趄,怀里多了一团带着体温和淡淡木质冷香的柔软织物。
“裹好。”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又冷又硬。
“丢人现眼。”
明明是骂人的话。
可陆雪棠低下头,看着怀里柔软的毯子,又看了看他那双因为失去遮盖而显得格外孤零零的腿,鼻尖莫名一酸。
她飞快地用毯子将自己从腰到膝盖裹得严严实实,像一个笨拙的蚕茧。
属于夏时音的,清冽干净的气息包裹了她,奇异地驱散了残留的,属于谢容与的侵略性味道。“叮”
电梯到达一楼。
门开。
外面是灯火通明的